“春風我不知道你會魔法的。”多年後她還能清晰記起,都還小以為世上真有魔法一說,她自然也就認定自己喜歡上了春風是因為春風給自己施了咒語,離開了他自己就會不好、不開心的。
一個星期後他們二人坐著大舅的摩托車去了春風的學校讀書,一節課後學校就有同學們取笑她說:“喲,城裏來的姑娘真漂亮,娘要跟洋人跑了,爹又不在了,趕緊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媳婦去吧。”
這還被編成了歌曲,他們說的話離離不是很懂,可春風當天就和他們打架了,他一人對付七八個比他高個的孩子,場麵極威風,離離不因為他們說她爸不要她而哭,不因黃女士要跟那建教堂的牧師在一起而哭,她因春風被打傷,流了血,暈倒在地,被後來發現的老師送去醫院而哭了!
“春風要是死了,那我也活不了了。”手術門口她抱著姥姥哭個不停。
黃女士過來送飯,見她還沒哭停又說:“你爸這個月的錢還沒到賬呢,你要是吼嚨再哭腫了,我就不帶你去看病了。”
那她也不管,她隻是哭著……直到病床上的小小的人醒來,本就白析的皮膚如今變的更加蒼白了,他抬手牽著離離的手說:“我死不了的。”
那生活過的不如意的二舅每日都在喝酒與賭場中度過,離離印像中他隻說過一句話,便是此時此刻見到醒來的春風時,他說:“這兩人的緣份是這麼定下來了!”
很久很久以後,聽到這一句話她還在心底暖暖的抽著疼。
但那時還小,若是說有情,忘不了,還如此放不了的懷念、傷感,會被人笑話的。
可是她談了幾任男友後,對於春風更是思念異常。
“誰在外頭啊?”是姥姥的聲響,這些年大家都出去過生活了,聽說就留了大舅在這裏照顧著她,但大舅年紀也大了,隻是負責隔幾天送點菜和米罷了。
離離進到屋裏,擁抱著她,落下了淚,姥姥也哭了說:“我可憐的孩子啊……”
她有五年沒見過黃女士了,爸爸自十歲那年隻在電話裏講過話,也都沒見過麵,他給她的錢在她畢業後的第一份工資下來時也就斷了,黃女士倒不同,就是沒見麵了還給她打電話要錢,說各種理由,其實用不著,離離都會給她的。
“你睡二樓吧,你母親的房間。”
離離搖頭說:“我同你睡。”
夜裏二人相依睡下,離離想起先前看過的一本書裏的一句話:雖不知如何破土而出,但我的根早已在這片荒地裏根深蒂固了。
中午做了午飯,離離自廚房出來要去叫姥姥吃飯時,井邊站著一位皮膚白析的男子,她沒有嚇著,欲從那臉上找點蛛絲馬跡。
那高出她一個頭的人說:“離離,我是春風。”
那本書的最後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隻待來年春風吹過,破土而出,迎向晝暖夜寒,迎向春夏秋冬,靜候你路過此地。
姥姥步出屋子說:“春風說回來時給我帶媳婦,媳婦呢?”
離離是我的新娘——那年,這人曾說過的。
離離道:“一起吃飯吧!”
沒問來龍沒問去脈,春風笑的成熟,扶著姥姥進廚房一塊用午飯,但從街坊鄰居中聽聞——春風在外頭不知騙了多少姑娘買了房子,如今房子也賣掉了,逃回家鄉來了。
夕陽沉下,春風在桃花樹下抱著她說:“離離,你願意跟著我嗎?”
“願意,但我隻願待在這裏,哪也不去。”
“好。”
因為是親人吧,所以他變成什麼樣,你不問也不害怕他,因為他不會害你的;因為是所愛之人吧,所以他要對你怎麼樣,就算有預感你也不會害怕,因為成長與接受的路上將與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