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披著鬥篷的人也驚恐的退了回來,然後便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個老者,佐利特看到這一幕,眼神愈發絕望了,雖然從這些老者的相貌上就可以推斷出他們的力量正處於衰退期,但即便是這樣,從裏麵隨便挑出一個,實力也遠在他之上,自己已經沒有了逃生的希望。
迪迪伸手一招,半空中那朵晶瑩剔透的冰花猛的綻放開來,頓時漫天都是飛舞盤旋著的冰晶花瓣,如同一片花雨,把佐利特的身形籠罩在了當中。
佐利特自然不肯束手待斃,身後青色的光翼連連振動,在花瓣雨中左衝右突,然而那些看似脆弱到一觸即潰的花瓣卻仿佛遵循著一種奇妙的軌跡在舞動著,無論佐利特怎樣努力,也衝不出花瓣雨的範圍,最主要的問題是,佐利特不敢接觸到這些花瓣。
前一刻,佐利特還把安德烈婭那些人當做了待宰的羔羊,而這時,在老村那些強者們的眼中,佐利特又何嚐不是如此。
前半生一直在獅心帝國生活的佐利特,自然對迪迪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他很清楚,想要破掉迪迪的花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迪迪,否則隻要迪迪願意,花雨就會一直維續下去。
屢次突圍未果,佐利特驀然爆發出一聲狂吼,身形化作了一道道虛影,飛速筆直衝向迪迪,一道道剛猛的颶風隨著他前衝的身形向四周席卷而去,紛紛揚揚的花瓣頓時被颶風鼓蕩得四下分散。
迪迪冷冷笑了笑,如果她的花雨這麼容易就被人突破,那她也算不上是老村裏最強的水係聖武士了,蒼白的手掌在身前劃出了幾個曼妙複雜的手勢,下一刻,一股龐大的引力憑空出現,天空中飛舞著的冰晶花瓣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般,彙集成一道白色的洪流,衝向迪迪的手掌,而在洪流和迪迪的手掌之間,是佐利特快速移動的身影。
白色洪流的速度甚至已經超過了佐利特,而佐利特對身後的異象視而不見,徑直撲向迪迪,然而就在佐利特即將撲到迪迪麵前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白色的洪流終於追趕上了佐利特的身影,佐利特身上的源力戰甲瞬間崩潰,無數朵冰晶花瓣毫無阻滯的透體而過,彙入了迪迪那隻白皙的手掌。
花瓣重新組合,又變成了那朵晶瑩剔透的冰花,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佐利特的身形卻定在了半空,幾秒鍾之後,佐利特就好像是一個被紮了無數孔洞的水袋一般,身前身後迸射出無數道血泉,緊接著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筆直向地麵墜去。
轟的一聲,佐利特重重砸落在地麵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天空,已經停止了呼吸。
從冰花綻放到重新組合,前後也不過就是幾分鍾的時間,迪迪連身體都沒有移動過,就這樣輕易抹殺了一個聖級強者的生命,狄奧幾人的眼神都有些變了,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那三個披著鬥篷的家夥眼看著佐利特慘死在自己麵前,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勢,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站在那裏。反抗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們三個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佐利特的對手,連佐利特都被對方輕易抹殺,換了他們恐怕連十秒鍾都堅持不到。
安德烈婭看了眼那三個人,便把目光轉向了老村中的強者們:“這幾個人,我們不方便帶走的。”
“沒問題。”古拉加斯笑道:“交給我好了,我會讓他們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安德烈婭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便吩咐手下的騎士安葬同伴的屍體,以二十幾個騎士的生命為代價,終於斬除了佐利特這個禍患,無疑是十分劃算的,騎士們在掩埋同伴的屍體時也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悲傷,戰爭就是如此,犧牲總是在所難免的,今天躺在這裏的人隻不過是先走了一步而已,明天或許就會輪到他們。
老村中的強者們又隱入了黑暗之中,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隻有泥土上麵的斑斑血跡,和黑水河畔那二十幾座墳塋,證實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第二天清晨,安德烈婭帶著狄奧等人渡過了黑水河下遊的索橋,至此,他們已經徹底離開了格裏諾斯行省,踏入了獅心帝國的腹地。
獅心帝國南部的小鎮裏,中年人戰戰兢兢的站在狄威麵前,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卻連擦都不敢去擦。
狄威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想從上麵找出什麼隱藏的秘密來,良久之後,才把目光落在了中年臉上:“也就是說,一個人都沒有回來?而對麵隻不過是死了二十幾個廢物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