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稚帶薑南來到一家小餐廳。看到這家店的店名,“JINCY’SPARK”,薑南記起鍾煦說過的話,“校外有一家很難吃的店,裏麵的三明治簡直一口都吃不下,還貴得很,好像叫什麼JUICE’SPARK”。
鍾煦記錯了吧,薑南心想。
不過這餐廳的布置雖然簡單但很用心,讓人置身其中在進餐前先有了一份平靜的心態。也許是夜深的緣故,店裏隻有三個客人,都隻是點了咖啡或是紅茶靜靜地看著書。餐廳的牆上安裝了簡易的書架,那些散發著年代氣息的書吸引著每一個進店的客人。
黃稚點了份三文魚三明治和一杯拿鐵,薑南並不餓,但礙著黃稚的推薦,便也要了一份三明治。即使他對食物沒什麼認知,三明治上些許反光的晶體也讓他感到這三明治絕不會是什麼美味。
“怎麼樣?”黃稚很快吃完了那個三明治,似乎很像享受這味道,又喝了口咖啡問道。
“哦……這個,很好吃。”薑南裝出感受美食的樣子,不過他知道他的演技拙劣,怕是騙不過黃稚。說著,便也端起咖啡來。
“薑南,你也吃不出味道的吧!”
“啪”的一聲,咖啡杯碎裂的聲音引得店內所有人向這邊看了過來。
黃稚反應迅速,隨即點頭向眾人致歉。隻有店裏的服務生匆忙走過來,一番簡單的收拾後才離開。薑南的右手依然抓著帶有咖啡杯殘片的杯耳,左手還在不停地抖動。
看著薑南空洞的眼神,黃稚知道這是受到過度驚嚇後的表情。
看來自己的嗅覺依然靈敏,黃稚暗想。露出了一絲戲謔的表情後,他拿起了薑南身前的那份三明治,掰下了一塊,用手指沾了點三明治上的晶體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放了這麼多鹽,普通人是入不了口的喲……”
薑南更為緊張,想起父親的告誡,“千萬不能把不同的那一麵表現出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看著不知所措的薑南,黃稚淡淡地說,“不要這麼緊張,看來你的味覺很弱。”說著,慢慢地將那塊三明治放到了嘴裏,咀嚼了許久一口咽下,“我也是……”
突然,黃稚的眼睛變得通紅,仿佛血管在眼球中一瞬間破裂了。但兩秒之後,他就恢複了正常。
黃稚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吧台邊。那裏放著一台古舊的留聲機,這個年代還能使用的留聲機找遍這個城市也是屈指可數。吧台最邊上便是一個放滿了黑色唱片的架子,黃稚在眾多唱片中挑出了一張,放入機器,悠揚的小提琴聲便傳了出來。
這曲子薑南知道,也是他從小開始便聽父親演奏的曲子,《雨中的血玫瑰》。它的前半段壓抑非常,充滿了絕望,而後半段將先前積累的壓抑一掃而空,井噴般高潮迭起,讓人感受到無限希望。沒人知道這曲子的作者是誰,隻有傳說是一位墮落為吸血鬼的音樂家的遺作。
薑南畏懼地黃稚,他不知道這位學長到底是什麼意思,慢慢放下手中的杯耳,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這是……你叫我來……到底是為什麼?”
“沒什麼,我是來告訴你,你入選樂團了,”黃稚坐回了位置上,端起那杯拿鐵,“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我從中看到了許多東西。”
這些話,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對薑南暗示著什麼。薑南還是抱著很大的戒心,他從小就沒有信任過誰,這次也一樣,即使這是他遇見的第一個“同伴”。
見談話陷入了僵局,黃稚也不再多說,二人就這樣坐著聽完了曲子。“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回去吧,”
黃稚來到吧台結賬,“小天使,買單,不用找了。”依舊是輕佻的神色,吧台裏的服務生白了他一眼,“歡迎下次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