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許文峰忍不住吐槽道:“真不知道朝廷是真的看中了許某的能力還是別有用心的人算計於許某,許某麾下兵卒不過三千,卻要來平滅廣漢郡十餘萬的叛軍,若是沒有之前的一些積累,別說廣漢郡的全部叛軍,就是這盤踞在葭萌關的三萬餘前朝廷征蠻軍都夠許某喝一壺的了。”
程苞並未接話,有些話的確不適合現在的他說出來,隻得靜靜的聽著。
“許某失態了!”許文峰也意識到自家這般表現恐會讓自家形象在程苞心中失分,當即勉強一笑道:“適才那崔璟派人與我說叛賊最高首領吳聰已經被他擒殺,他現在掌握了葭萌關,且心向朝廷,欲重新回歸朝廷!”
程苞聞言精神一震道:“這是好事啊,這樣不就可以不用折損過多兵卒,我部又完成了此次平叛任務,許校尉緣何如此?”
“可能是有些不甘心罷!”許文峰想了想道:“程先生你可知這崔璟何人?其乃是崔氏家族之人。”
“崔氏家族之人?”程苞聞言一愣:“不知道是清河崔還是博陵崔?”
“啊?”許文峰聞言不由一愣:“崔家這麼大,居然分了兩個地方?”
“不止兩個地方,據說崔氏還有好幾支,不過這兩個地方的崔氏名頭要響一點而已,譬如博陵崔的崔烈,不僅自身為冀州名士,現在還官至廷尉。”程苞想了想說道。
廷尉,乃是九卿之一,掌管一國訴訟,相當於後世的刑部尚書,現在的最高人民法院院長。
這可是大漢除開皇帝之外最有權力的幾個職位之一,也就是說著崔烈乃是全大漢除開皇帝之外最有權力幾個人之一。
“好嘛,出了個廷尉,看來這崔璟更是動不得了。”許文峰無奈的說道。
“難怪校尉大人讓兵卒們在此休整。”程苞此時哪裏不明白許文峰之前的憂慮,當即思忖了一下說道:“若崔璟真是博陵崔或者是清河崔,哪怕就是一個旁支,能做到校尉這一職位,其必然已經被主支注意了,若真是死在我等手上,恐就與崔氏為敵了,似崔氏這般大族,倘真是為敵,對校尉大人以後的前程就諸多不利了。”
“與崔氏為敵,”許文峰聞言不由苦笑一聲:“程先生倒是看得起許某,許某這樣的人哪有資格與崔氏為敵,想哪崔烈身為廷尉,其手下必然有學生門人,隻這些人出麵,估計我這個雜號校尉就不是對手,何談整個崔氏。”
程苞聞言不由默然,許文峰說的的確是實話,在東漢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上升渠道都被各大家族的人把持著,沒有一定的身份背景,若想有建樹,那恐怕要等數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付出的努力也是這些大家族子弟的好幾倍,就以他程苞而言,原本因為出言獻策平定叛蠻就能有所任用,但卻直接被豪強趙家弄得慘兮兮的,差點丟了性命。
“終究是不能全功啊,原本準備畢其功一役,誰想中間出了崔璟這個變數,再加上其身後的崔氏,恐怕這次平叛的功勞獎賞將會少上許多!”許文峰想想朝堂上那些慣會撈好處的大臣們,不由無奈的歎道。
“事情許是有轉機吧,”程苞安慰道:“退一萬步說,即便是這次功勞真的因為崔璟橫插一腳少了,但崔氏多少也得承校尉大人的情吧,日後有事的話,崔氏多少能夠照拂……。”
話說到這裏,連程苞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了,人崔氏是怎麼一個存在,怎麼會承你的情,說不得人家看在你平叛辛勞的份兒上,給你分一點兒平叛功勞就不錯了,還想時候得到照拂,想都不用想。
許文峰也知道程苞乃是好心,當即一笑道:“多謝程先生的安慰!”
隨後仿若是想開了一般擺擺手灑脫道:“就這樣吧,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結果如何,誰也奈何不了啊!”
“那鄂司馬那邊……”程苞見到許文峰想開了,當即輕聲問道。
“鄂倫泰適才已經傳回了信息,對方有了防備,他便沒有出手,詢問我下一步如何,我已經讓其準備退兵了。”許文峰道。
“這樣也好,早日從這裏脫身,咱們也能早日南下平滅那裏的叛兵,再者說來,出來也快一年了,兒郎們也該回家了。”程苞不由笑笑道。
兩人又隨意的閑聊幾句,正準備去休息,忽然一名兵卒前來稟報道:
“校尉大人,葭萌關內有人出城,說有要事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