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一樣的日子就悄悄地從指縫裏麵溜過去,我在家裏麵已經待了半個月了。一邊慢慢地寫故事,一邊靜靜地享受著這時光的悠閑。
早上還是會出去吃餛飩。今天出門的時候,隔壁的小貓坐在牆頭,用它的隻爪子在臉上塗抹著。老人們常說,貓洗臉,客要來。我對著那隻貓笑笑,很喜歡它們慵懶的小模樣。
“我要一束雛菊。”在我逛花店的時候,聽到一個女孩子脆生生地聲音。不自覺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我也喜歡雛菊。
“你是,佳佳?”我看到他,不自覺地叫出來。
“啊!媛媛,是你!”她的驚喜不言而喻。
“真沒有想到,會再見到,我以為你走了再不會回來的。”我挽著她的手臂,笑得很開心。
我本來是很熟知佳佳的,從小到大的玩伴吧。自然也知道一些鳳仙婆婆的事情。不過大多數都是在聽佳佳抱怨,佳佳幾乎在叛逆的時期都要被這個祖母和家裏的爭執搞得頭昏腦脹。
我是一個從城裏轉去小鎮的孩子,隻因為媽媽喜歡上小鎮的爸爸,於是就追隨至此。我的爸爸是畫家,媽媽是音樂老師。我們也是組合家庭,很早之前,媽媽是單親母親,直到遇見了爸爸,我們走到一起,一切也就完滿了。
和佳佳比起來,我的經曆簡直是完全不能相信的版本。
“組合家庭就是地獄。”我記得佳佳這麼說過。
“真不知道,你們為啥要往這鎮子裏來,這裏什麼都沒有。”佳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麵閃著光。
“你說錯了,佳佳。這裏有我的家。”當年,我伸手去攬住那個眼睛裏麵寫滿不羈的女孩子,盡量讓她輕鬆下來。
“知道嗎,有一天,我都是要離開的。在這裏,我找不到家。”她笑著,酒窩裏麵都是哀傷。
我知道的,在家裏,佳佳每天都隻能聽著爭吵。無能為力,她不能理解那婆媳的矛盾為什麼那麼難化解,也不能理解作為男人自己父親的那種躲閃。
我記得那一天,送她離開的時候。她是中途走的,實在是忍受不了。平時的佳佳都不是一個乖孩子,她總是遲到,逃課,總是在班主任的課上發呆。受到當眾批評,她全然不在意。
“媛媛,我真不知道,我這樣的人,為什麼有你這麼優秀的玩伴。”她抱著我,說的很簡單,“我走了,會想你的。”那一年,我們15歲。
“佳佳,我們還會再見,不是嗎?”我的淚水有點兒收束不住。
“去上課,這時候還來得及。”佳佳隻是掉了頭,再也沒有回來。
那一天下午,我逃掉了所有的課。去了我們所有去過的地方,哭了,又笑了。
我按部就班的過自己的乖孩子生活,偶爾的時候,會想起她,她從未回家,漸漸的真的要覺得忘記了。
“怎麼會變得雅致了呢?”我拍了拍她的背。
“嗯,就是喜歡了啊。你看雛菊開的,那麼可愛。”她笑起來,和花兒一樣的純潔美麗。
“這些年,你去了哪裏?”我繼續走著,聽腳步聲。
“很多地方,但是又回來了。哎呀,說起故事,可真的很長哦!”她又笑起來。
“你知道你祖母她······”我小心翼翼的,還是說了。
“聽說了,那時候我沒有回來。不過之後去看過了。爸爸他們也回來的,那石碑,使我們加上的。雖然都沒有什麼悲傷,但是還是覺得少了什麼一樣,奇怪吧,媛。”她淡淡的笑著。
“我可是知道她的故事,一樣的很長。你要不要知道,我可是有空聽故事的,你呢?”我的心情忽然晴朗了。
“為什麼不?”她看著我,“我已經不會再像原先一樣了,媛,我覺得我還是最喜歡這裏!”
“你回來了!”門後麵出來一個俊朗的男人,“這位?”
“我老同學,路上碰到的,巧透了!哦,對了,媛媛這位是肖岩。肖岩,這位是李媛。”佳佳一邊介紹著,一邊把花遞過去,“這是你喜歡的雛菊,順路買的。”
“進屋坐吧,我們有整個下午呢!”佳佳拉著我一起進門去。
這下就清楚了,經過交談,才知道,佳佳原來是和我媽媽一樣的,為了愛情,竟然再次的回到小鎮來。並且,為了愛情洗心革麵樣的重新的做回了快樂健康的自己。我看著活力四射的她,感到了感情的美好。
她的經曆無非是在外漂泊的血淚史。那麼小的時候,在外麵實在是不容易的。她也算是強大,遇到肖岩之前,已經是小有成就了,她一直在逃避,她一直沉浸於自己的悲傷和脆弱裏麵,但是同時又特希望證明自己的不凡。她自己摸索了好幾年開了一個經營不錯的小公司,竟然也有了小房子,有了自己的事業和生活,但是心靈一天天的空下去,有時候抱著自己的狗狗莫名其妙地就掉下眼淚。
寂寞在哪裏都是那樣的相似,在城市的上空,寂寞像是雲層一樣完全的,覆蓋滿了。每個人卻又裝作對它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