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屍塊在街頭垃圾桶被發現,男性被害者遭到凶手的殘忍殺害。
新聞媒體最喜歡跟蹤采訪這種類型的凶殺案,因為它會成為市民招待客人最佳的主菜。正想著,一股苦澀的膽汁湧向薛上行的喉嚨,他強忍著咽下後,暗地裏觀察起單亭亭的反應。
單亭亭,是他目前出勤的搭檔。三十過半的她,擁有一副二十多歲的年輕臉蛋,一米六五的身材並不高大,但體格卻扛得起最嚴酷的操練。留著幹練的短發,一雙銳利卻能夠隱藏起鋒芒的眼睛。她看上去就有一股退役女軍人的模樣,未婚。事實上,作為重案組內唯一的女性,她在警隊效力已有超過十個年頭。十年來,她已經和各種凶殺案,暴力案,性犯罪打過了交道。而眼前的這起算是幾年的時間裏,讓她遇上最凶殘的一起案件。
單亭亭注視著被法醫從垃圾箱裏提出的一個用三層黑色垃圾袋包裹的屍塊。一截大腿的軀幹就先後遭受過銳器的刺入、刀砍、不明生物的撕咬、火燒、鐵鏈的錘打……
單亭亭從沒有見過人類能夠如此保守創傷的侵襲。這還僅僅是從一截屍塊上找到的傷痕。垃圾箱裏還有三個這樣的黑色垃圾袋。她趕在窒息前,嗅了幾下放在口袋裏的鼻煙瓶,是從她太爺爺那一代傳下來的古董。卻淪為陪伴她工作,所使用的器皿。不知道太爺爺的鬼魂泉下會不會再給氣死一次。
兩人分別用各自的方式,走遍了整條屍塊發現的街道。唯一慶幸的是此處相對於僻靜,省去了封路的麻煩。
當天,他們一共在周邊的垃圾桶找到了七袋物品。整副身軀隻剩下頭顱和左手尚未被人發現。屍體的總體狀況都遭到過殘忍虐待的跡象,法醫從傷口愈合來判斷,這名年齡在二十後半段到四十前半段無名男子有長期受到施虐的傾向。
傷口跨度達到三月至半年左右。
你是誰?
你的遭遇又是什麼?
為何會遭到如此殘忍的對待?
當天較晚的時間。
警署,會議室裏。
單亭亭首先提出了自已的疑問。
“試問一名一米八左右、體格強壯的男子,在什麼情況下會願意遭受如此之多的傷害?難道他沒有試過逃跑?”
薛上行:“他所受的大部分傷痕,可被歸類為防禦性傷痕。難道不能將其作為抗爭的表現。”
“那我就更加搞不懂了。不是一次、兩次的傷害?而是在長達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裏,反複遭到如此殘忍的襲擊和虐待,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忍受這樣的對待?”
“專業的解剖手段,又懂得避開來往視線低調地拋棄屍體。我想還有一個問題值得大家研究,就是判斷這起案件為個別案件還是……”
“什麼?一起這樣的案件還不夠?你難道懷疑有變態的凶手潛入洪城作案?”
薛上行摸了摸鼻梁,他觀察了一圈麵孔,平靜地說道:“我認為在事情沒有確認之前,提前讓大家做好最壞的打算未嚐不可?!”
呂際時合上法醫部門提供的屍檢報告。“線索,現在大家最缺乏的就是關於這起案件的線索。線索不足,就沒有辦法下判斷。媒體很快就會按捺不住他們敲打鍵盤的手指。所以從明天開始,大家分頭調查。四人負責追查這具屍體生前出現的最後場所,然後從這條線索進行逆向調查。剩餘的人,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給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這具屍體的身份。我不要在下一份書麵報道上麵,看到它還是一具無名屍體。大家聽清楚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