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走了。”隨著獄警毫無耐心的聲音落下,身後的大門也徹底地關上了。
眼前是藍天白雲,與很多年前相比竟然還美麗了不少。這座監獄在郊外,所以還能看見遠處有盛開得熱烈的油菜花田。但是杜牧澤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
他在監獄裏待了十四年有餘,如果不是他在監獄裏委曲求全、表現良好,恐怕還要待滿十五年才能出來。
杜牧澤的公司早就倒閉了,秦蔚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杜牧澤可以說是真正成為了孤家寡人,但他看著外麵空蕩蕩的一片,心裏還是免不了有些難受。
杜牧澤曾經的卡上還剩了一些錢,隻是在貨幣貶值的現在,那些存款已經頂不了太多用了。他拿出手機撥打以前的朋友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
杜牧澤挨個都打完了,才發現根本沒有一個人的號碼打得通,他冷笑了一聲,心道,他早就應該想到了,這些人不就是這樣嗎?樹倒猢猻散!
杜牧澤沒有再撥打電話,他步行離開了這個地方,足足步行了大半天才走到了能坐車的地方。杜牧澤找了一處提款機先取了錢,然後招了一輛的士,先找了一處酒店住下,才又慢慢地去找固定的住處。
其實杜牧澤也忍不住有些迷茫,現在他出來了,但是他又能幹什麼呢?
至少在c城他是沒有活路了。
杜牧澤又拿出手機,手機屏幕亮著,通訊錄裏有一個人的名字:秦蔚。他的手指放在那個名字上麵摩挲,卻半天都沒有按下去。
很快侍應生就送來了食物,杜牧澤用完食物之後,放在一邊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閃現著的正是秦蔚的名字。
……他怎麼打電話來了?
杜牧澤接通了電話。
“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的話,我來接你。”那一頭的秦蔚這麼低聲對他說。
杜牧澤一直都是個驕傲的人,他怎麼會接受秦蔚這樣的施舍。他拒絕了秦蔚,而秦蔚後來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杜牧澤在這家酒店住了十多天,終於找到了一處住處,曾經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現在要過上節儉的生活,對於杜牧澤來說是很不容易的,而杜牧澤偏偏又一直找不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錢總有會用完的時候,當幾個月後杜牧澤因為交不起房租被趕出來的時候,杜牧澤才真正領會到了什麼叫做絕境。
那個肥胖的中年女房東,就這麼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她罵他沒錢就不要租房子,沒錢還充什麼大爺,乖乖的滾遠點兒,說不定蹲在街角還有人願意給他扔點錢。
杜牧澤的表情變幻無數,但最後還是沒能敵得過那個胖得跟豬一樣的房東。
“虎落平陽被犬欺!”杜牧澤冷笑著離開那處地方。
就在杜牧澤連話費都快要交不起的時候,秦蔚的電話又一次打到了他的手機上。秦蔚還是問的上次那句話。
“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的話,我來接你。”秦蔚的聲音很是平淡,全然沒有了以前麵對杜牧澤時的柔情蜜意。
杜牧澤想說秦蔚之前也是看上了他的錢,但是現在他落魄了,偏偏也就秦蔚還會想著他。
杜牧澤心裏的大男子主義在作祟,隻是最後還是輸給了現實。
秦蔚開著一輛法拉利來接走了杜牧澤,他帶著他來到了一棟哥特式別墅外。
“這裏是你的?”杜牧澤免不了有些詫異。秦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秦蔚的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更清楚。他不覺得秦蔚有能力買得起一輛法拉利和一棟別墅。
“是我的。”秦蔚說得輕描淡寫,他迅速將杜牧澤帶了進去。
杜牧澤這才發現這棟別墅裏的傭人竟然大部分都是外國人,而且這些傭人對秦蔚都很是恭敬,他們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時不時會打量杜牧澤一下。
“秦少,老大很快就回來了。”有一個管家模樣的外國男人站在秦蔚的麵前,為難地看了一眼杜牧澤。
杜牧澤還從未有過這樣寄人籬下的時刻,他忍不住有些惱怒,但是想到秦蔚是好心叫他過來,他還是按捺住了沒有發作了。
這個時候杜牧澤還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發脾氣了。
秦蔚將杜牧澤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裏,走進去之後杜牧澤忍不住有些感動,正要對秦蔚說些什麼,秦蔚卻已經先轉身走了。
等杜牧澤在房間裏簡單地洗漱完,下了樓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跟秦蔚站在一起,兩個人正有說有笑的,似乎是在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