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營中突然想起了急促的哨聲,營門附近的兩座箭樓上拋射出了一篷箭雨,與此同時,營門又在緩緩合攏。
能在箭樓上值夜的士兵都是精良的箭手,雖然人數不是很多,每個箭樓上隻有十個人,但他們射出的箭非常準,正好封住了粘罕前衝的路。錢不離特意要求箭手學會用拋射打提前,不要擔心浪費箭矢,箭沒有了可以再造,但機會沒有了是找不回來的。
粘罕大喝一聲,催動戰馬加速前衝,箭雨射下,他身後有六、七個士兵慘叫著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又是一聲急促的哨響,箭樓上再次射出了箭雨,粘罕咬著牙繼續前衝,他的弓已經拉成了滿月,但遲遲沒有發出。草原的勇士能做到百步穿楊的很多,但是弓箭拋射的射程遠遠大於直射,而對付箭樓上的箭手用拋射是沒有用的,想殺敵必須衝到一定距離之內直射。
南營內響起第三聲哨響的時候,粘罕終於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箭矢如流星般向箭樓上射去,奇準無比的射中了一個南營士兵的脖頸,那個士兵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頹然栽倒在地上。
王瑞做了個手勢,鑼聲響起,箭樓上的箭手一起伏下身,躲在了木柵後麵。而在後方箭矢難及的地方,一個士兵正站在高高的哨欄上,手裏舉著小黃旗,黃旗指處,隨著粘罕前隊的移動而不停的變化著。
王瑞回頭看了看小黃旗所指的大概方位,低聲傳令道:“高抬臂,拋射!”
姬周國的軍隊雖然知道拋射的威力,但是又沒有精確的尺子做標準,所以隻能以平臂和豎臂為準,定下了初抬臂、抬臂、高抬臂三個標準,分別覆蓋前方的三個區域。
王瑞身後五十多個箭手一起拉開了弓,沿著王瑞所指的方向射去,粘罕的前隊倒是利用時間差,順利穿過了覆蓋範圍,但後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箭雨的覆蓋下,有的士兵慘叫著從馬背上跌下去,有的則是因為坐下的戰馬被射傷、人被慣性甩出了老遠。
後方觀戰的劄木合心中大痛,如果這是在草原會戰,些許傷亡算不了什麼,但現在他手中隻剩下一支千人隊了,三蓬箭雨落下,就損失了他三十多個勇士,這是他無法承受的。
“收兵!吹號角馬上給我收兵!!”劄木合大吼道。
粘罕還想再戰,不過劄木合的軍令一向極嚴,最終他還是一撥戰馬,帶頭向後方撤去。
哨聲再起,箭樓裏的箭手紛紛直起了身體,不依不撓的開始追射,王瑞手下的箭手們也按照黃旗所指的方向射出了箭雨。
等到粘罕馳回本陣時,他的百人隊已經傷損過半,粘罕垂頭喪氣的,囁嚅著不敢說話,而劄木合的臉則變得鐵青。一個小小的試探,就折損了將近十分之一的人馬,雖然和自己失去了冷靜有些關聯,但粘罕的過錯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