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上光溜溜的寸草不生,像是被人一劍劈開一般直聳入雲,而在離地數十米高的半壁上,很突兀的伸出一方平台,上方有間茅草屋,周圍紮著籬笆,栽著各色小花。
“老大你太威武了,老大你不是人……”席洋正邊保持陣形邊往峭壁移動,就聽見傷心小箭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
“哪有人能把一堆怪擺成實驗模型的……”
“難的隻是計算跟預判,我研究所裏一半以上的人都做得到吧,雖然不一定有我這麼快…”
“你也說難了。”傷心小箭驚歎:“你想啊,世界上的科學家就算許多人都有你這樣的心算能力,又有誰像你這樣擅長一對多群毆的?那些人小胳膊小腿的隻怕他們連跑步都不穩吧。”
“這倒也是。”席洋莞爾道:“打群架嘛,這個我擅長,怪物可比人傻多了。”
傷心小箭默然半晌,說道:“還好這兩批怪沒用任何技能。”
“怪物也會用技能?”
“哇哈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方麵還是我們擅長啊。”傷心小箭大笑:“以後的怪物基本都會技能,加速,遠程,控製各種都有,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
席洋:“……”
峭壁如同一柄斷劍橫亙平原,隨著席洋的慢慢接近,他也看見了平台之上依稀有個半蹲在地的壯碩身影,在靜靜的俯瞰這一切,就在此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要去交任務就必須登上平台,而從這裏往上就隻有一條僅容一個人通過的極窄台階,深鑿峭壁之內,非常難爬,雖然進階梯之後身後頂多就隻有一隻怪追著,僵屍不用說,就那每前進一次就得跳一步的方式,一進台階肯定一頭就杵在石頭縫裏掛臘腸了,萬一是一頭靈活的謫雲獸,那可難辦,那麼狹小的空間,被那獸爪子拍上幾下自己就得原地飛升。
正思考著引一隻僵屍而不是謫雲獸來堵住洞口,一片遮住整片天空的黑影突然出現在平原之上,刹時狂風大做,他抬頭後望,隻見遠處山上黑雲滾滾,而另一邊,謫雲山穀裏也是白色雲霧衝天而起,與黑雲一左一右地往這邊席卷而來,隱隱有一聲聲咆哮與低吼,黑雲中一隻青黑大手伸出,五爪猙獰,另一邊白雲之上卻是那一頭大象般的謫雲獸之祖變得更大一號,雙眼通紅地卷雲撲來。
席洋腳下踉蹌,如果這個陣勢也是衝自己來的,那這次是萬萬擋不住了。
“賊係統!”在怪物群後麵跟著看了半天戲的傷心小箭抬頭看到這天象也蒙了,頓時也義憤填膺了,大罵道:“就一個轉職任務,你當是升仙渡劫呢!”
黑白雙雲毫無羞恥之心的卷到了席洋頭上,黑雲之中的大手當先壓下,從裏麵傳出一聲尖厲的笑聲:“把積雷石給本王留下!”
遊戲裏再大的陣仗那也嚇不住玩家,席洋此時正一本正經的思考著自己如果用上‘牛角衝’,能不能抵擋這次攻擊,卻聽見上方峭壁上傳來三聲清響,三柄各色符文纏繞的黑色巨劍從天而降,陡然橫斬在那伸過來的大手之上,緊接著席洋身子不受控製地一輕,眼前景物瞬間變換。
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在平台之上,身前正是那發給他任務的中年壯漢,上身是緊身的黑色布衣,下麵卻是很像沙灘褲的一件黑色褲衩,身後背著一把門板般的巨劍,左手還提著一隻小花鋤,上麵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非常的後現代風格。
此時這個叫雷斷的NPC正神色複雜的將他從頭看到尾,挑起大拇指笑道:“笑西洋小兄弟……你這少年人牛,比我當年強,積雷石可曾到手?”
席洋掏出那災星般的石頭塞往他的手裏,視線卻不由自主的飄到上空的黑白雙雲之上,三把黑色巨劍在雲端左抽右打,已經是攪得雲浪滾滾,黑雲中的那隻僵屍王早沒了先前的囂張,隻是不斷叫喚:“不空山弟子都如此品行麼?要這汙穢之石又有何用,不如交給本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還沒人回答,他旁邊不遠處的謫雲獸之祖聽到這話,怒吼一聲,揚起爪子衝過來就想拍他。
“老大你在哪?”傷心小箭突然吼道,把席洋嚇了一跳。
“在上麵看戲呢。”他隻覺得場麵無比的亂,怎麼麵前這個叫雷斷的NPC還不結束任務,隻是跟自己說了幾句話後突然大張著嘴看著天空。
三柄黑劍這時突然倒退飛回平台之上,現出三個高大中年人的身影,向著雷斷抱拳:“師尊。”
雷斷卻是無比虔誠的向天空也抱了抱拳喊道:“師尊。”
一個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半空,背負雙手,腳下踩著一門板一般的巨劍,竟是一個看起來比雷斷還年輕許多的青年,隻是兩鬢發白,他靜立半空,麵前原來還很囂張的僵屍王與謫雲獸祖此時居然無比安靜,漫天的雲霧此時如同一汪死水,不起任何波瀾,畫麵如同靜止一般。
他虛空一步踏出,漫天雲霧在他麵前仿佛被一劍剖開,讓出了一線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