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了,反正熟悉的人都這麼叫的。”
“是嗎?”
“是啊,我要吃飯了,有機會再說吧。掛了。”
掛了電話,我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鍾。然後準備再去找種看起來還算好看的飯來嚐,發現神農比起我來要幸福多了,最起碼不用像我,在味覺受到一次又一次摧殘以後還要大把大把往裏麵扔錢。
3
九月的西安,雨總是下得莫名其妙,往往突然落下的雨滴又在瞬間停歇,反常得像更年期女人的脾氣。全身都要濕掉了,衣服緊緊貼著皮膚,讓人感覺很不爽,身體在顫抖,習慣性地摸下口袋,才發現是手機的震動。又是她。
“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啦。”她好象挺興奮的樣子,“昨晚我一直發燒,都說起夢話來了,一直叫你的名字來著。我問宿舍一個學姐說我會不會是愛上你了。她就隻是笑,使得我很想扁她。”
事情似乎進入了曖昧的軌道。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隻笑一下能不能作為對她這話的回應。還是她的再次開口說話打破了僵局。
“哎,平常你都做些什麼?”
“也就是每天低著頭在街上走來走去吧。”我感覺如果不好好回答她的問題真有點對不住人。
“沒有什麼愛好?”
“高中那會曾聲稱過自己愛好文學。”這倒是真的。我甚至曾經幼稚到僅僅為了向別人炫耀我的文學方麵的才能就去忙很多自己都說不清能有什麼作用的事情。當時糊裏糊塗地還做了將近兩年的文學社社長,每天參加形形色色的傀儡會議。直到最後班主任都煩了,看到我出去,大老遠的就問,又去開會呀?
“哈,”她那語氣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那你應該很喜歡寫東西的吧?”
“也談不上啦,隻是臨近高考的那一個月我基本都是在網吧裏度過的。當時靈感大發,還折騰了個長篇出來。後來那個小說通過朋友介紹給了一個盜版商,結果不多久那書就出來了,名字就叫《誰比誰更拽》,封麵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韓寒著。我唯一得到的是他們寄過來的作為稿費的三千塊錢。”
“接連一個月都在網吧過的?為什麼啊?”
“失戀啊。哈,我女朋友拋棄了我。隻給了一個很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知道該怎麼挽回,所以很痛苦,每天把自己沉迷於虛擬的世界裏,坐在網吧裏一邊聽樸樹的《我愛你,再見》一邊對著生冷的PC無聲地落淚。你知道這種感覺嗎?”該死,她怎麼會知道這種感覺,而且,為什麼我要對她說這些?
“你哭了?”
“沒啊,有一點難過而已。我甚至不願意她受任何一點傷害,對她好到讓人想不出怎樣還才能更好一些,可是她還是離開了。隻是,我問心無愧的是,我從來沒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從來沒有。”
“我明白,你很棒,真的,相信我,一切都過去了,重新來過好嗎?”
4
無聊表現出來可以是各種形式,而表現在我身上就是除了上網實在無事可做,以至醞釀出大量的鬱悶。開學後的第二十四天我逃了第一次課,是要去火車站接一個同樣要在這邊讀書的朋友。回來後我無比激動,在學校網站的論壇裏發帖子說我逃課了,結果回貼者的觀點難得達成如此的一致,“在大學逃課也叫逃課啊?”我想想也是,後來就逃課頻繁起來,直到開始拿偶爾一次去教室上課作為炫耀的資本,一躍成為逃課王子。中間似乎有那麼一次我滿懷興致地去教室,打算聽一下課,當天授課那位老師為了顯示自己的幽默,一串一串地講那些小冊子上隨處可見的小笑話,我懷疑他是不是每天沒事情做就拿一本笑話大全之類的書專門研究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