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某個夏天,澳門的“綠安碼頭”有一艘來自內地的貨輪靠岸,貨輪上的集裝箱卸載工作持續到半晚時分,當碼頭工人差不多都相繼離開後,有一名上身穿著花襯衫下身黑色西褲帶著一頂鴨舌帽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進外港集裝箱區。
此時周圍碼頭的巡檢人員已經差不多都離去,這名中年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黑漆漆的大哥哥,撥打了一個號碼低聲說道:“九哥我到了目的地,是哪個箱子?”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A區第3排第2個紅色集裝箱。”
“知道了。”中年人掛上電話把大哥大放入懷中,找到了那個紅色集裝箱後側耳貼在箱皮上幾分鍾,之後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碼頭保安辦公室內。
“老趙啊,在忙呢?”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辦公室內衝著一名身穿保安服裝的男子大聲說道。
“喲,是馬哥啊,今天怎麼有空來碼頭逛啊?”老趙趕忙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打開煙蓋伸向叫馬哥的花襯衫中年男子。
馬哥全名“馬有才”,他是大陸東北人,由其表弟“馬振東”介紹到澳門來做偷渡活兒的,馬振東是諸多賭場之一澳門“大滿貫賭城”的東家之一,馬有才來到澳門後就跟著他表哥手下一個叫“蛇九”的人鼓搗起偷渡這門活。
馬有才也趕忙掏出自己的香煙道:“抽我的,你的留著。”
知道馬有才的煙好老趙也沒跟他客氣,接過煙後拿出火機先給馬有才點上又給自己點著。招呼馬有才坐了下來,兩人開始交談起來。
“老趙啊,今天我的車晚點過來,貨也和往常一樣。”馬有才吐了口煙低聲說道。
“馬哥您隻管卸貨,今晚我值班。”老趙道。
“那感情好啊,晚點辦完事一起去外頭吃點喝點?”馬有才道。
“您趙哥發話了當然要去。”老趙道。
馬有才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錢包,隨後抽出兩張一百的澳元遞給老趙,接著說道:“這是今晚的辛苦費,等事情辦了之後我打你辦公室電話,到時出來。”
“成。”老趙也不多說,先答應後把錢給接了下來。
午夜12點,一輛紅色大貨車從碼頭外駛入內,之後在老趙的帶領下來到了A區,坐在貨車內的馬有才下車後就給老趙說明自己帶了裝卸工在車廂裏,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外麵,老趙很是配合的去照做了。
緊接著,從貨車裏又跳下一人,這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穿著一件黑色布背心和一條才藏青色短褲,腳上踏著一雙耐克的運動鞋,他左顧右盼的在四周巡視了一番後對馬有才道:“老馬開箱子吧。”
這人便是“蛇九”,原名“張九根”,是馬振東手下做偷渡客買賣的領頭羊,每次到“貨”都是他和馬有才兩人著手處理。
隻見馬有才走到紅色集裝箱的門前,從懷裏掏出貨箱鑰匙門鎖被打開,馬有才用手電往裏麵照去,裏麵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他們的眼神中有的驚恐,有的呆滯,都流露出各式各樣的複雜神色。
接下來馬有才負責清點人數,而蛇九負責一個個的收錢上車,五千大陸幣一人,上車前交給蛇九,最終一共有五十六名偷渡客,在這其中有兩個年輕人卻和蛇九認識,其中一個濃眉大眼,身材算不上彪悍但也十分結實,蛇九也沒問他要錢隻是說道:“先上去。”
“九哥,這是我兄弟王雲覆。”那年輕人又指著身後的一名年輕人說道。
“都上去吧。”蛇九點頭同意道。
汽車開往澳門華人街的一處城中村內,大約一個小時抵達目的後,所有的偷渡客基本走住在了指定的三家旅館內第二天才能離開。偷渡客基本是來澳門打工的,不過基本都是有人聘請他們亦或者是在這邊認識朋友,不然誰願意花5000元偷渡來旅遊?
在處理好這一批偷渡客後,馬有才和蛇九分開,馬有才去找老趙吃夜宵,而蛇九則是來到三家旅館其中之一的“福來旅館”。
五樓一個大約十五平方米的房間內,蛇九提著一包夜宵燒烤,買了兩條香煙和兩瓶白酒正和之前那兩名年輕人聊著。
“老雲,這是我堂哥張九根,咋兩以後就跟他,快叫九哥。”青年道。
“九哥好。”王雲覆恭敬的跟著叫道。
“嘿,都是兄弟,我也就一個打雜的,你既然是虎子的鐵杆那以後就和虎子一起跟我,我絕對虧待不了自家兄弟的,來,哥幾個走一個。”說完蛇九舉杯,三人共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