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岩VS黃瑋
我喜歡特別完美的女人
記者:你的小說締造了一場場美麗的“愛情風暴”,讀者都想知道你自己的感情地帶是否也斑斕多彩?
海岩:其實,我自己的感情生活是平淡的,甚至是枯燥的。
記者:為何故事能灑脫地去改變?
海岩:故事嘛可以編,而自己的生話卻很難改變啊。
記者:你不是渴望“改造自己”嗎?
海岩:改造自己是在個性上,在修養上。你看我現在每天早上八九點鍾上班,一直到晚上八九點下班。還要寫東西,這兩年我平均每年有八十萬字發表。你想想看,生活太規律了。
記者:客觀上似乎不行,那主觀上呢?
海岩:我覺得每一個人的情和愛是有投向的。我呢,主觀上這幾年好像更多地把愛的激情投向文學創作。
記者:反倒是跟作品中的人朝夕相處、情深意長了。
海岩:對,真是這樣。每一部作品寫完的時候呢,你突然會有一種依依不舍,真是這樣。你每天下了班以後跟他們在一起,他們的喜怒哀樂常常影響你這一晚上的情緒。
記者:再回到現實中來。比如,知道你在生活中還沒有親密愛人,作為一個編製“愛情童話”的高手,你是不是會收到很多的情書啊?
海岩:有。
記者:多不多?
海岩:不少。
記者:就沒有打動你的?
海岩:這跟網戀似的(不真實)。我比較喜歡在工作生活中接觸慢慢而來的感情。好多人覺得我身邊肯定是美女如雲,但實際上我的生活中確實沒有。我沒有時間、條件去接觸我小說中所描寫的那種年齡,那種社會角色的人。小說是想象出來的,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記者:慢慢接觸,期待一位像安心一樣的女性?記得你曾經說過,《玉觀音》裏的安心是你最喜愛的女主人公。
海岩:我骨子裏向往的東西還是小時候所向往的東西,隨著社會變化依然如此。我喜歡的還是那些特別完美的女人,找個愛人還是安心這樣的。但是,像楊瑞(《玉觀音》男主人公)一樣,我也做不到。
我是一個愛情失敗主義者
記者:另個真實是,生話平淡的你確實是創造了許多動人的愛情男女。你是怎樣讓這些千姿百態的情感人物定型,開始有生命的?
海岩:說到底,一個作家,他寫的人物還是來源於生活。盡管我對很多媒體說,我的故事,這幾年的長篇小說,全是胡編亂造。但是,人物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編這樣的故事,肯定是我對生活的看法、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給我的感受、各種社會現象給我的感受,折射出來我這樣一種創作的念頭,要寫這樣的人物。
記者:不言而喻,發生在這些人物身上的愛情,也是從你的生活或者你看到的生活中折射出來的?
海岩:可能是我看到的類似的愛情,也可能是我完全看不到的愛請,也可能是我想象當中的希望的愛情。我生活在這樣的時代,向往這樣的愛情,肯定是受這個時代,受整個社會的影響。創作來源於生活這個原理,我很信奉。
記者:那麼,這種來源於生活的又為你所向往的愛情,可以描述一下嗎?
海岩:我向往的愛情。第一個,我覺得是美。(我覺得)年輕人的愛情美,並不是說中年、老年人的愛情不美,而是年輕人在外型上更美,更容易給人直覺的美。我觀察認為,最美最純潔的愛,相對來講,是在戀愛和結婚初期。中年人的愛,往往不是很美、很誘人。老年人的愛,相敬如賓,你攙我,我攙你。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這樣的恩愛也是非常感人的。第二個,我比較向往那種特別殘酷的愛情。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問我,為什麼你要寫愛情,又都有一個不幸福的結局。我也不斷地在反思,我總結我自己是一個愛情的悲觀主義者,或者說是一個愛情的失敗主義者。因為,我覺得在現在社會上,這樣非常單純的、非常人本的愛情已經非常少了。我寫的這些愛情,常常是我們生活中看不到的。我到大學裏講課,很多學生提問,請問哪裏有這樣的愛情?但也有人說,我原來不相信愛情,但看了海岩的小說,我現在宣布:我改變了,我要按照海岩的模式,轟轟烈烈地愛一次。
所有的愛情,非常美麗、但沒有美好的結局,這反映了我對現在這個社會上婚姻觀、愛情觀的淪落,感到非常的失望、無奈。從小,我的世界觀裏麵就種下了一顆種子,追求特別單純的東西。但是我現在生話在一個交易的、商品的時代,我可能做不到我向往的那種特別純情特別純潔的境界。但是,我們又在思想的根上。愛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