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拐角處的馬熠眼眶有些紅,看著對他笑著走來的鄧帆,看著客廳似乎有些焦灼的鄧司令,馬熠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哭的感覺,就像自己,那次偷聽到父親和後母的談話。
鄧帆對著馬熠做了個手勢,兩人前後出了門,鄧帆便哥倆好的摟著馬熠笑:“兄弟,家裏的四位老人,就交給你啦。”
“你這說的什麼話啊。”馬熠很不適應,這種托付性的態度。
不過鄧帆卻是依舊笑得溫和:“說真的。”見馬熠依舊一臉的無奈,不由得笑出聲來:“嗬嗬,小馬哥你還沒習慣吧,對於我來說,二十歲就習慣寫遺書了,在每次出任務之前。”
馬熠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保持沉默,陪著鄧帆在寧靜的院子裏慢慢的走著。
“不要怪你的父親。”鄧帆的聲音很輕,很柔和。“兩位老人是我的前輩,在我們特別行動隊裏有他們的豐功偉績,也有他們遺留下來的,遺書。”說著,身子一停,側身看向馬熠,月色下的他那年輕的麵孔上多了幾分肅穆:“對不起。我父親準備留在世上最後的話,是這三個字。”
月色下的庭院散發著生機和青草的芳香,兩人麵對麵沉默了許久,鄧帆才又笑了起來,臉上溫和的笑容,夜色之中,如此張揚而耀眼:“我也留了三個字:沒關係。”說罷,笑著揮揮手,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馬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感覺,隻是特別的佩服鄧帆。這個比他小,卻經曆過戰火洗禮的男生,當那夜看他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願意赴死時,他就佩服他,雖然,也會覺得有些不值得。馬熠愣愣的看著鄧帆的背影,覺得鄧帆那麼說,是想要馬熠理解自己的父親。
可是,馬熠卻依舊隻是心沉了幾許,並沒有特別的感動,畢竟,那是他的父親,是拋開了他和母親的男人,是一個……沒有當過兵的人,無法了解的軍人。
門口陰暗處,鄧司令滿眼含淚,他聽到了兒子的話,那些刺在他心頭的話,身後的老馬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不無驕傲和羨慕:“小鄧,你有個好兒子!”說話的時候,老馬看著的是院子裏還在愣神的馬熠,從他倔強的背影之中,就能看出他的不理解。
“是啊,我們都有個好兒子。”鄧司令含著淚,回身笑了,很真摯很滿足的笑。
那夜,是老馬最後一次見到鄧司令,因為第二天就出事了,鄧司令被雙規,強行扣留,鄧司令的家裏就鄧帆的母親還有老馬夫妻,再就是馬熠。
鄧母是個很溫和的人,堅決不相信鄧司令在外麵有亂來的行為,對於上門求證的辦事員,都不溫不火的,卻決然堅決的支持著自己的老公。
老馬是個倔脾氣,差點沒氣出病來,打了許多電話,所有以前的戰友都推說忙,或者是實在幫不上忙,這讓老馬差點沒氣死,想親自上門,卻被變相的拘禁在鄧司令家,除了做飯的小保姆,他們四人,誰都不準出去,說是需要他們的配合。
一天之間,世界變了。
馬熠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軍隊裏主戰的一方,居然在這個時候,將鄧司令關了禁閉,為的是,鄧司令對國內組織的保護。
對於這些事情,馬熠了解的並不清楚,但是在以往的經曆之中,國內的張家和林家,那是暗地裏對付國外勢力的龍頭,沒有道理,這麼重要的消息,他一個小黑客都知道,國家的領導者會不清楚。
所以,這件事情,真的很詭異……
“馬熠,外麵有什麼消息嗎?”老馬的聲音很疲憊,一直以來,信任的兄弟情誼,居然會有裂痕,而且一下子將這位老軍人的信念給打散了,似乎也打散了他的精神支柱。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馬熠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他的父親,一個相信國家,相信領導的軍人,在這一刻,依舊頑固的相信:鄧司令不會有事。
搖搖頭,馬熠回眼看著電腦的屏幕,上麵一個又一個的消息,很多是五爪金龍發來的,是馬熠要他幫忙找的資料,關於這次成都軍方的行動,隊外沒有任何的消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