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若亭所說的話,白染衣隻信了一半,按他所說,這場比鬥完全是無妄之災,是對方上趕著欺負他們。可據白染衣對這人的了解,若說那四個坐忘門的弟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四個也不是什麼好鳥。
好端端的坐忘門弟子怎麼會來挑釁你尊貴的客人呢?若說裏麵沒有貓膩,白染衣是不信的。
黎思自然也是清楚的,可看清下方的局勢之後,他就把疑惑都撇開了,管他什麼起因,誰欺負他們璿璣門的人就要有承受他怒火的覺悟!
來儀峰地勢成階梯式,平坦寬闊的地方不少,多數被圈了起來,中間建立了華麗的鬥法台,此時,其中一座緊靠峰頂的鬥法台周邊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不少的人,曾寒霜與韓光之赫然在列。
台上,一名紫衣男子不可一世的腳踏對手,負手而立,匍匐在他腳下的男子一身衣衫破敗,看起來好似沒受到什麼傷,但那半死不活的樣子,任誰都不會認為他沒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外傷雖然沒有,可內傷怕是重的要命。
可令人吃驚的是,那重傷的計春方居然在半昏迷之間,還喃喃的說著什麼,細聽之下,竟是——我沒輸,璿璣門弟子不會認輸之類的話。
“該死的張揚,居然把計師弟打成這樣!”不知是古若亭與同門情誼深厚,還是因為集體榮譽感被激發了出來,他雙目通紅的看著趴在地上重傷不支的計春方,聲音有些哽咽。
黎思寬闊的胸膛起伏不定,虎目瞪得駭人,白染衣啥也沒說,心念一動,三頭海鯨頓時發出聲聲嘹亮的鳴叫,巨尾淩空一拍,竟然發出了震耳的海浪之聲!
一道道滔天巨浪隨著鯨尾有力的怕打憑空出現在空中,迅速蔓延開去,大有遮天蔽日之勢,整個來儀峰前一刻還陽光普照,此時卻是黑壓壓的一片,仿佛太陽被什麼怪物吃了似的。下方來自眾弟子的驚呼聲更加連連不絕,有些膽子小的更是嚇的兩腿發軟,哆嗦不停。
“怎麼這海水怎麼黑啊,像是會吃人似的,難道裏麵藏著什麼高階妖獸?”
“什麼海水,是幻術吧,是了,一定是幻術!”
“快去找長老,不不,去找掌門!有元嬰期的妖女侵入本門,快去!”
“找什麼掌門,瞧仔細了,那三人都是來自靈泉仙域璿璣門的貴賓,妖你個頭,小心被他們聽了去告你一狀!”
……………
人群中,亂糟糟的議論聲轟然炸開,說什麼都有。很多人都把白染衣當成了元嬰前輩,古若亭和黎思很多人都見過,前者修為是築基中期,後者是築基後期圓滿,將要邁入結丹期。
白染衣成了三人中修為最為莫測的,令人捉摸不透。但看那浩大的聲勢,築基期的修士肯定是搞不出來的,少說也要是結丹後期的修士,那就一定是白染衣了。
鬥法台的張揚望著空中的三人,心知不妙,但轉念一想,這場比鬥可是雙方定下的,又有這麼多的同門看著,可謂公公道道,他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他變對著古若亭微微一笑,道:“怎麼,古道友莫不是輸不起,前去請了前輩助陣?嗬嗬,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璿璣門,竟然這般做派!”
說著,他還惋惜般歎了口氣:“什麼黃靈界第二大派,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他這麼一說,立刻有三人附和他道:“可不是,大師兄說的有道理,什麼第二大派,什麼精英弟子,在大師兄手下都走不過十招!哈哈哈哈………”
那三人笑的肆無忌憚,其他弟子卻是噤若寒蟬,一是他們摸不清白染衣的真正實力,不敢造次,二是沒張揚幾人那麼強硬的後台底氣不足,三則是怕被責罰,外域來客,豈是那麼好嘲笑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本門處以重罰,可不是他們承受的起的。
不過眾弟子的心中還是痛快的,怎麼說也是自家人占上風,雖然不喜張揚那人如其名的性格,可還是有種打壓了強者的快感。
古若亭氣的說不出話,張揚的眼睛離開了滿臉通紅的古若亭,在白染衣身上遊離著,身為核心弟子,他當然知道白染衣的真實實力,他早就聽說過,此次璿璣門來人中,有一名仙子卓然的女修,早就惦記著見一見了,奈何人家根本不出景陽峰,少有出去也是來匆匆去匆匆,根本不得見。
金丹中期的修為,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個小高手,他的師傅還是即將結嬰的修士呢!別看兩者之間隻相差一個小境界,這中間的鴻溝可是十分巨大的!兩者根本無法比肩!何況,以他的底牌,若是隻身與白染衣對上,一拚之力也是有的,打不贏卻也守的住命,怕她作甚!
思及此,初始被白染衣的驚人氣勢威嚇而偃旗息鼓的囂張的氣焰,再次跋扈飛揚起來。
他那看向白染衣的肆意目光令的黎思殺氣更重,麵若冰霜,手臂青筋暴跳,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白染衣輕輕握住他的手,無聲的撫慰著他的情緒,不屑的目光瞥向張揚,對方頓時像是炸開了數到驚雷,整個人都不自然的僵硬了,臉色煞白。
此時,張揚才清楚的認識到,白染衣,不是他能夠對抗的了的。隻要對方的一個眼神就可以使得他動彈不得,這是何等的差距!他隱約覺得,似乎眼前這個清麗絕塵,看似柔弱可欺的女修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其實力,也遠超其他自己曾見過的那些金丹中期修士。
嫌惡的收回目光,白染衣對黎思傳音道:“如果你想,我身後的綿綿驚濤會將淹沒整座來儀峰,那可不是什麼勞什子幻象。雖然不足以殺掉下麵所有人,但使他們魔氣侵體,經脈受損還是做得到的。”
“你還真狠,殺了那四個人也就罷了,還要斷了坐忘門的根苗,經脈受損於修煉可是大大有損,怕是以後就難以寸進了。”黎思的聲音倒是平靜,但白染衣知道,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出奇的平靜。
“誰叫他們看熱鬧,來的路上遠遠就聽見他們的呐喊助威了,當我耳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