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布束砥信(2 / 2)

白皙,柔軟,嬌小。在燈光下幾乎可以看見淡青的脈絡。

“十八萬的玩具,幾乎就是最高檔的充氣娃娃了吧。”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緩緩低下頭,蓬蓬的藍色短發微微震顫著,連著她的手。“誰說不是呢,看來這個實驗就算失敗了也不愁實驗經費了,嗬嗬,哈哈哈。”

用力,無比用力的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越來越重,伴隨著她的喘息,回蕩在偌大的房間。

“快叫吧,掙紮吧,快一點掙紮吧,不覺得痛嗎,放肆大聲的哭吧,不要害怕哦,不要壓抑哦,我可是你的人格編寫者呢。你的一切我可都是參與其中呢。”

青筋爆出,指甲深深的嵌入我的手腕,血順著手腕流下。

瞪大的雙眼入惡鬼一般遍布血絲,猙獰的麵孔,崩壞的笑容。“快掙紮啊,快掙紮啊,隻要掙紮我就會放了你的,快啊,快叫啊,再這樣下你可是會死的哦,啊,快叫啊!”

一片寂靜,一滴血墜落,在幹淨的地板上綻放。

“快叫啊,快叫啊。快叫啊,求求你了,快叫啊,隻要一聲,我就會救你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快點掙紮啊。隻要一下一下。”

喘息,伴隨著她的大笑漸漸低沉。

“啊!我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錯啊!啊,誰也好,快來啊!”

我不存在痛覺,因為這隻是一具身體而非是我,

禦阪同樣不會掙紮,她們存在痛覺,卻不存在應對痛覺的情感。

少女的哭泣漸漸低了下去,想來是睡著了吧。

剛才我什麼都沒有做,不過並不是對這樣的事無動於衷。

事實上我想做很多,比如輕輕的拍拍她的背,比如慢慢拭去她眼角的淚,甚至直接告訴她我的存在,一起想辦法去拯救。

很多我都可以做到,而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並沒有過戀愛的經曆。安慰陌生少女的哭訴是從未有過的。我無法保證自己的輕率舉動不會使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我無法自如地處理少女的情感就像解一道數學題。我也無法容忍自己如此不成熟的衝動想去處理而不考慮少女的想法。

所以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不知道在原著中是否出現類似的情節,以及當時的禦阪00001是怎樣的狀態,不過想來應該和我差不多吧。

唯一可知,在劇情進行之時,她將得到救贖。

這就是我漠視少女哭泣的原因嗎?借口?

我自信擁有的能力足夠毀滅這個試驗所,乃至這個埋葬了無數夢想,掩飾了無盡罪惡的學園都市。但同樣,在我不成熟的行為之後,會有更多夢想被埋葬,更多罪惡將滋生。

我無法尋找到一條通向完美的路。

這條路不存在?這點我無法判斷。

我唯一的判斷依據就是原著中所展現出的完美。

如果我采取了破壞實驗的行動,

世界上將不再會有另19999個禦阪妹妹,在她們親眼看見這繁華世界之前就斷絕她們的生機?

難道我應該破壞計劃之後再為了滿足劇情中的事實,繼續克隆19999個禦阪妹妹?這和玩弄她們性命的研究員又有何不同?

所以我裹足不前。所以我也將繼續漠視少女的哭泣。

因為我自身的無力,自身的懦弱,自身的無知。而坐視少女的哭泣,坐視罪惡的繼續。

我並不為此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