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肯,她跪下來求我……依母妃的功夫,燃燒的火焰怎麼可能困住她。以前我不懂,後來我明白了,母妃是想以死換來我的重生。她對父皇失望透頂,她以為如果她死了,我還能在皇宮當中有立足之地。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我會衝進來,所以她隻能讓我從密道中逃走。並讓我永不回到這宮牆之中。”
“軒……”淚水溢出顧落雨的眼眶,自眼角低落到枕頭上,暈開滴滴水漬。
沒有什麼比親眼目睹了自己母親被活活燒死,還要痛苦的吧。所以藍翎軒是恨兆戎帝的,他有多恨兆戎帝,就有多想不想以真麵目見兆戎帝,他要讓他愧疚,他要讓他永遠活在內心的譴責中。
“那個時候,我心智還不成熟,縱火的是舒秋恒的心腹,我自然而然的就會認為,舒秋恒是父皇的心腹。密道隻有曆代儲君才能真正走出去,裏麵暗藏著無數機關,功夫再好的武林高手,也未必會走出來……而我自幼學習帝王之術,這條宮牆內的逃生門,那個被我叫了8年父皇的人陪著我走了無數遍。每走一步,心底都會深深劃下一個恨字。與我一起走出皇宮的,還有母妃的陪嫁丫鬟,素梅奶娘。”
“可是我遠遠低估了那些要對我趕盡殺絕的人,我們一路被追殺,第一次殺人,我在手臂上劃下這道傷疤……”
恍惚間,藍翎軒仿佛看到那時候膽小的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恐懼,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劃下自己的眼眶,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顫抖。
狠狠地咬著唇,眼底閃過一絲決絕,挽起袖子,拿起剛剛刺死敵人的匕首,在白嫩的胳膊上狠狠地劃下深深的一道口子。
疼痛迫使八九歲的孩童落下大把大把的淚水:“哭……哭什麼哭,藍翎軒,這是你最後一次哭,你要記住……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藍翎驊(兆戎帝名諱)所賜。血債血償。”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的八九歲的孩童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氣,充血的眸子裏,閃現著恨意的光芒。
“也是那個時候,我遇見了訾音。”
感覺到懷裏的人兒顫抖了一下,藍翎軒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其實那個時候,我連自身都難保了,怎麼會理會一個與父母走散了的女娃娃。可是……交談過後,我才發現,這個女娃娃竟是苗疆的小公主。”
顧落雨抬起頭,忍不住嘟囔出一句:腹黑。
他怎麼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算計別人。
“苗疆位於藍翎以西,而融雪穀也恰恰在那個方向,我既然是往西走,帶上一個累贅,而且……賭贏了,還是一個對我有很大作用的累贅,我為什麼不賭上一把。”
“那你們三人豈不是走的很艱辛。”素梅帶著兩個未滿十歲的娃娃走在險惡的江湖,還有身後要命的殺手。即使現在藍翎軒平安無事,當時的場景也怕是驚心動魄。
“沒有啦,母妃出了事,梧棲宮怎麼會坐得住,所以其實很快我舅舅就已經找了我了。並把我帶回了梧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