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身的旗袍會把中國女性襯托得更加典雅,含蓄的美恣意盛開。站在一旁的店員工忍不住真心讚道:“方小姐您的身材真是太美了!”
看起來……確實不錯。凹凸有致,纖細小蠻腰。方默有些不習慣鏡子裏穿成這樣的自己。總覺得太惹眼了,而且更加讓她不習慣的是,自己這麼拉風的造型往魏先生身邊一站,還是被比了下去。雖然性別不同,但是她知道別人的目光會更喜歡落在誰身上。
隻是,穿上這身衣服,她就再也不能拿著自己那個大大的黑色挎肩包。
魏冬陽還幫她定了一件大衣。
穿上大衣,她突然覺得舒服了,剛才的不習慣頓時消散。
方默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本能地扭頭看魏冬陽,卻發現他其實根本沒在看她。他拿著手機背過身正和誰輕聲說話。她轉過頭,歎一口氣。
過一會,魏冬陽的聲音傳來,“好了嗎?”他站在門口,回頭問這麼一句。
站在鏡子前怔怔發呆的方默回過神,咬了咬下唇,說:“好了。”
拎著裝滿自己剛換下的衣服的手提袋,徑直朝外走去。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喜歡上這個徒有其表的魏先生。
回去的路上,方默變成越來越沉默。她認為自己隻是在醞釀感情,在醞釀該如何表露才能讓大家覺得她和魏先生是一對佳偶。想著想著,她心生怨念,這關她什麼事,想讓人怎麼才猜想就怎麼猜想這等高級的人生技巧還是魏先生更加熟練,他可是個中高手,超實力演技派。
方默抽抽鼻子,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事,心靜下來的時候,頗有一種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的感覺。
快到了。
方默都看見別墅的大門了。車子駛到門口,便有人把大門打開。映入眼眸的是久違的景致。水池還是那水池,花草還是那花草,房子還是那房子,人還是那些人。她還是方默。
變得隻是彼此的身份和摸不著的滄桑歲月。
要下車的時候,魏冬陽突然拉住她的手。
方默下意識地露出警惕的神色。
魏冬陽笑了笑,說:“你沒戴戒指。”說著,從自己衣袋中掏出兩枚戒指,動過輕柔地戴在方默無名指上。
方默看了看戒指,說:“換新的了?以前的那個我好像放在家裏,平時老用電腦,戴著戒指覺得很不方便。”她想,魏先生可能不記得他那隻戒指被放在哪了。
舉行婚禮時戴得那兩枚戒指,都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書房的一個角落裏。
魏冬陽道:“本來想照著以前的樣子讓人家訂做一雙,可惜我忘了模樣,隻能再買一副新的。以後要保存好。”
方默舉著手問道:“這值錢嗎?”
魏先生皺眉,還是實話實話,“值錢,能換兩三個你為老太夫人準備的禮物。”
於是方默小心翼翼把戒指朝手指裏麵推推,那模樣,活像個守財奴。
魏先生幾乎差一點抽搐。
下了車,他自然地挽起方默的手。
方默看起來有些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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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來啦!快過來過來!”
方默一走進大廳就聽到魏老太太笑眯眯地衝她招手。
魏老太太早過了古稀杖朝之年,現已是耄耋老者。眉毛都白了,精神卻不見當年,隻是腿腳有些不方便。早些年的時候,她也是一位千金大小姐呐,嫁給民族商人,生下幾雙兒女。經曆了血雨腥風的年代,和大部分人一樣幸運地撐到時代更迭之後,兒女流離失所,隻落得一長子和一個小女兒。這留下來的長子便是曾經的熱血革命青年,現在的老將軍,如今已沒人稱呼他將軍,大家總稱他魏老爺子。或者,關係更好一些的,直呼魏老頭。
而魏冬陽魏先生,是魏老頭的小兒子,嚴格來說其實是私生子。魏老頭風流韻事早年沒人傳得是滿城風雨,隻因為他當時和一個外國小妞生了混血兒子。外國小妞先別扭地帶著兒子回自己國家,混得不怎麼好,又灰溜溜地回來,最後魏老頭將兒子留在身邊,給了一大筆錢,讓那外國小妞該幹嘛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