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與她站在繩索的兩端,彼此角力,永無盡頭(2)(2 / 3)

裴周明一笑,眼神亮亮的:“先上來吧,後麵有車要出去,我不開走人家也沒辦法開走。”

蘇橙一看,果然如此,隻好依言坐上車,反正他現在是她的“金主”不是,聽他的沒錯。一坐進車裏,她就看到放在前擋風玻璃那兒塑料袋,竟然是鴻鵠軒的蝦餃。這家蝦餃做的十分有名,皮薄透明,肉餡鮮美,每個裏麵都包著一整隻大蝦,這是蘇橙唯一一道覺得做不好的點心,原本是鬱小歡帶她去吃,兩個人都愛到不行,後來裴周明知道了,又請了兩丫頭一起吃了次,歡喜得鬱歡這家夥誇死裴周明了。

“趕緊吃,還沒冷。”裴周明看了她一眼,催促道。

美食當前,蘇橙沒頂住,輕易被收買了。鴻鵠軒不愧是老牌酒家,這麼久了,仍舊是懷念中的那個味道,倒是顯得比人還要長情。一籠蝦餃不過四個,不過裴周明簡直太厚道的,給買了三籠,還有一杯凍奶茶。不過他大概忘記拿筷子了,蘇橙也沒介意,掏出濕紙巾擦擦手就開始左右開弓,吃的不亦樂乎。

“今天有人將一件藏品送來,正好潘教授也在,我約了他去看。”裴周明說道。

蘇橙“嗯”了聲:“我會記得中午去訂位子,這次還是在新景麗嗎?”

許老的拍賣會結束後,盛景的名氣無疑有了很大提升,相較於之前,有了不少藏家開始與盛景接觸,所以潘教授也被請來的比較勤了。不過短時間之內,肯定無法舉辦一場能同許老的藏品相提並論的拍賣會。裴周明也不急,他做這一行純粹是因為愛好,一步一步穩紮穩打才能不忘初衷。至於賺錢,那是別的行業應該做的了。

蘇橙說完地點,正準備等著裴周明定奪,沒想到他半天沒有吭聲,她想想:“要不然今天換一下口味?對了,他最近是在吃齋,不如今天就訂到素菜館吧?”

裴周明終於沒忍住,挑眉道:“小橙子同學,你胃口可真夠好的。”

蘇橙這才後知後覺,搞半天今天的早餐不是她一個人的啊,他早點說嘛,難怪她是說怎麼量有點大,裴周明看過來的眼神很有些怨念呢……於是,她拎起最後一個蝦餃:“呃,還剩下一個,你要嗎?”

“你說呢?”

蘇橙乖乖地拎過去,塞進他嘴裏了。手退得遲了點,被他的嘴唇擦過,柔韌而溫暖的觸感,倒還真不像這人平時給人的感覺,那一刹那間的接觸,讓蘇橙關於夜晚的那些記憶驟然回歸,他的味道,他的體溫,他在她身上所印下的每一寸呼吸,仿佛還曆曆在目,蘇橙不禁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發什麼呆?昨天沒有睡好嗎?”裴周明似乎不察,追問道,趁著紅燈的時候,手指在她眼眶下輕輕一拂,“你現在的黑眼圈可真重,化妝也沒蓋住。”

蘇橙整個人都彈動了一下,她忙避開道:“昨天回去的太晚了,的確是有些沒精神。”

裴周明的手落在半空中,他頓了頓,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那就帶兩杯咖啡上去吧。”他在咖啡店門口放下她,“你先去買,我停完車過來找你。”

蘇橙忙不迭遲地推門離開,幾乎像落荒而逃似的,背上都冒出來一層冷汗。

已經過了元旦,咖啡廳頂上仍舊留著裝飾的彩星,蘇橙微微仰起頭看著,感覺到腦子有點發疼了。

“橙橙?”麵前突然傳來一道喊聲。

就在她的麵前,譚瀚看著她,麵龐有一絲絲扭曲,好像因為誇張的驚喜而顯得做作。他匆匆忙忙地擠過來,看起來十分誠摯地說道:“橙橙,昨天我發過去的短信你收到了吧,今天早上你就過來找我?”

蘇橙不禁反問道,“什麼?”

譚瀚很高興地篤定道:“你根本就不愛喝咖啡,而且你不是在辭職之後就很窮嗎,哪會舍得買咖啡的錢,難道不是你看到我在裏麵,所以才跟進來的嗎。”

她是不是昨天實在睡晚了,所以現在還在夢裏?隻不過進來買杯提神的咖啡,怎麼成了個跟蹤犯?蘇橙十分好笑,眼前的人擁有她曾經分外熟悉的臉龐,但現在看起來,卻隻是一隻傲慢的孔雀,自戀地看著水中的倒影。

蘇橙不想浪費力氣同他生氣,真在是不值得。

譚瀚見蘇橙沒有反駁,愈發理直氣壯:“我知道你心裏其實是還有我的,有沒有時間,坐下來聊一下好嗎?”

蘇橙看了他一眼,終於開口道:“麻煩讓讓,我的咖啡好了。”

原本準備看好戲的群眾發出低低的笑聲,譚瀚臉色漲得通紅,他惱羞成怒地一把抓過蘇橙,強行將她拉到一旁,沉聲道:“你就不用裝了,當初我甩了你的時候,你來找過我多少次?”但是對於他來說,還有另外一層顧慮,“你現在是不是真的和裴周明在一起?我看你是又被人騙了吧,裴周明慣來萬花叢中過,最喜歡錢貨兩清的事情,你現在有缺錢到那種程度嗎?那我也有啊。”

“你也知道是‘又’字嗎?”蘇橙冷冷道。

譚瀚一滯,蘇橙甩開他的手,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道:“不管裴周明是不是那種人,但是相比較起來,我更信不過你的人品。”

“我……我不是向你道過歉了嗎。”譚瀚說道,“當時是我做得不對,我思慮不周,不過我真沒想到和你分手,我就想先冷靜冷靜。”

“冷靜到你結婚後,然後再讓我插足你們的婚姻,是嗎?”

見譚瀚啞口無言,蘇橙實在無法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的蠢貨。但更不敢相信的是,她以前到底有多和自己過不去,會選擇和他在一起,還那樣狼狽不堪過。她不欲再在眾人麵前“表演”,再多傷痛糾葛,在旁人眼裏不過是一場蠢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