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簡直是哭笑不得,忙岔開話題道:“陳總,開會了。”
眼看著快要過年,所有手頭上的事情都快要收關,反而清閑了下來,人人都有一種慵懶的感覺,而且這一年盛景是打了個勝仗,眾人紛紛琢磨著宰一宰老板。在召開的例會上,幾個部門的負責人都旁敲側擊,遲遲不肯散會。
裴周明故意逗了他們好一會兒,才高抬貴手:“不就是想要出去玩嗎,你們說吧,想要去哪?”
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們去溫泉吧,泡泡溫泉,解除一下疲勞。”
陳熠調侃地指著那人道:“看看看看,這又是在叫苦了。”
眾人都笑出來,陳熠索性大方地一揮手,“幹脆所有人都去普吉島,想到海裏玩的就去海裏玩,想打麻將的打麻將。”
去普吉島打麻將?那還得自己帶齊全套工具呢!
鍾曉墨吐他槽:“陳總,你是準備背幾套麻將過去啊。”
“鍾曉墨你去年笑傲麻壇,女子組第一的成績我還記著呢。”
陳熠也不否認,挑釁裴周明:“至於男子組嘛,你準備好了嗎?”
“我會記得穿口袋比較大的衣服去。”裴周明笑笑,才無所謂。就陳熠的水準,和他打十打九輸,還一直叫囂要反攻,他可以覺得分紅拿的太多了。
打麻將這種事情最不禁勾,所有人心裏都開始癢癢,紛紛開始查路線,查價格,查酒店。鍾曉墨數了數人頭,感覺還是包個旅行團比較劃算,於是中午就拉著蘇橙去問旅行社。
別看鍾曉墨在那兒笑話陳熠,其實她也是癮特別大的人,於是興致特別高昂。蘇橙反正是協同,看鍾曉墨那架勢,就知道砍價之類的事情毫無插手餘地,於是她給鍾曉墨打了聲招呼,轉轉悠悠地跑到隔壁,這家蛋糕店挺有名的,她正好買點下午茶回去。
裴周明並不排斥甜食,不過偏好苦一些的,蘇橙就給他買了份軟巧克力蛋糕,鍾曉墨喜歡芝士,陳熠比較能接受摩卡……蘇橙在心裏想著,為他們都點了一份,足足裝了一大盒,可等到付賬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出來時為了省事,把錢包給塞鍾曉墨那兒了。
搞了這個烏龍,蘇橙挺不好意思,便讓店員先將蛋糕收好,她準備出門去找鍾曉墨要錢包,可有人從後麵遞了兩張大鈔過來:“我來結吧。”
蘇橙驚訝地回頭,驟然對視上許明央目光深沉的雙眸。離上次見到許明央,這算起來也沒有多久,他看起來竟瘦了不少。
“不用啦,我同事就在旁邊呢。”蘇橙連忙道。
許明央從店員手裏接過盒子,放回蘇橙手中:“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本來就說好要請你吃飯的,不過最近年底了,有些忙不過來,就當是賠罪了。”
“說的這麼嚴重幹嗎?”
蘇橙捧著蛋糕盒,臉上有些紅撲撲的:“許總可是娛樂圈的,賺著全國人民的銀子,越到年底越忙。”
許明央笑笑,但是笑意沒有傳到眼底,幽深的眼眸裏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
那天,他一看到蘇橙的未接來電,便徑直興致盎然地開車過去找她。她的家,許明央記得很清楚,雖然道路並不是那麼好走,可他仍舊很高興,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隻要想到能見到她,心情就會那樣雀躍,一路都在盤算要去什麼地方。
可是最後他卻看到了裴周明,看到了她與裴周明在門口所發生的一切,許明央第一次懊惱自己視力太好,以至於能看到那麼清楚。
當時,他坐在車裏很長很長時間,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待那麼久。
許明央隻能反複回想著,在他的印象裏,蘇橙麵對他時,從來神情平靜從容自然,而不是像那時,哭得太過厲害,連隔著那麼遠,都能看出來她悲傷的痕跡。
如果沒有能看到一切,他還能自欺欺人,保持那麼一絲期許,但是他偏偏看到了,從頭到尾。所以許明央明白了,她麵對他的淡然自若,隻不過是因為他並不重要罷了。
沒有重要到可以攪亂她所有的心弦。
這真是個諷刺,他在愛情中,從來都是主導的一方,但是顯然顧蘇橙棋高一等。
許明央想,這次他真的是比往常動心多一些,而且不巧的是,正好比蘇橙多。
“這幾天出差去了嗎?”蘇橙問道。
許明央微微一笑,點點頭。他有一個月時間沒有聯係她,在她口中,竟然隻有幾天的感覺。他開口卻是問道:“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嗎?”哪怕心緒翻江倒海,可問出口的,卻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許明央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蘇橙抱著蛋糕盒點頭,還如數家珍地向他推薦。店員都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比她們都還要專業的樣子。
說了一會兒,蘇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歡吃哪種口味,我請你吃吧。”
許明央還是忍不住笑了,這似乎都是他買的單吧。不過他眼神微斂:“軟巧克力蛋糕可以嗎?”
“呃……黑森林可以嗎?”蘇橙猶豫了一下。
許明央知道裴周明喜歡的是偏苦口味,可是很不巧,他們的口味竟然十分類似,結果還真是不留情麵。許明央的心情差到極點,明明是他比較早遇到蘇橙,卻仍是被裴周明搶先了,似乎裴周明這個人總是能無往不利,什麼都能夠輕易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