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結局 天空的盡頭(1 / 3)

讀了幾篇後,睡意全無,情緒恰似屋外的水流,叮咚悅耳,潺潺不止。字裏行間,情義濃濃,可悲可歎的是我難於說服她走,她難於說服我留下。這就是一個死結啊!還不能揮刀砍斷。

李玲個性獨立,堅強倔強,一旦認定永不放棄。唉!我歎息著摸弄日記封麵,輕輕闔上,原封不動地放好,出了書房闔門,坐在正廳的台階抽煙,悲戚戚地望著綻放的野菊,苦澀的像它們的味道。起身回房而臥,就是睡不著。忽然很後悔,覺得實在對不住身邊的女子。她們都是百裏挑一的好女孩,因為我進而改變了自己命運。幸福遙遙無期,傷心悲苦無依。她們愛我,且付出所有,我給不了婚姻,就是耍流氓。老爸罵得不錯,我真是一個無情無義,天良喪盡的人。後悔抱怨的時候,廚房傳來李玲的喊聲,喚我去端菜吃飯。我慌忙爬將起來,套上鞋子去了廚房。菜肴精致簡單,一葷三素,造型優美,令人食欲大動。擺放好了,李玲鎖上大門,找出瓶葡萄酒命我開了。開啟,斟酒,她端起酒杯笑道:“喝一口,為你壓驚。”

酒杯相交,心靈相依,淺嚐輒止而啜。慢慢動筷,淺淺品酒,柔聲說話,甜蜜融化內心的堅冰。推杯換盞之間,天地漆黑如墨,山風清涼,碩大無朋的圓月高懸於天邊,昏黃明亮,瑰麗壯美。李玲撤去飯菜,僅遺留杯盞,人軟軟蜷縮在我的懷裏。燈光下的她麵若芙蓉,美豔絕倫,透亮的眸子祈求似地凝視著我。我情緒激動,抱起伊人向臥室而去。

她是燃燒的海,溫暖濕潤,深不可測。我是凶猛的火,暴烈強大,焚毀世界。靈肉交織,心意相通,美妙無端。皎潔的月光趴在身下睡了,李玲躲在我的懷裏,就像可愛的小貓咪。她舔下我的臉,道:“好鹹喲!”

我回敬一口,笑道:“你也很鹹。”

李玲道:“天天如此,甘願死去。”

我道:“那就放棄,與我同去。”

“不,我就是不去。”李玲壞笑道,“我離你越遠,你就會加倍地想我念我,距離不斷拉伸延長,思念不斷疊加壘集。長此以往,你再也忘不了我的。即便美女如雲,即便擁有世界,你無法刪除我這個人。想啊想啊,不可抑製,繼而滿世界尋找我。”

我責道:“丫頭,好狠。”

李玲偷笑,啐道:“這叫報應,你偷走我的心,我自然要搶走你的魂魄。”

我威脅道:“我就強行把你帶走。

“我會哭的,很傷心地哭,你還下得了手嗎?”

想想她的日記,我真下不來手,直接放棄,委屈地道,“你已經成功了,我的魂魄都被你給奪走了。”

李玲心滿意足,翻身看著我說道,“愛情就像煙酒,很容易上癮,想戒掉基本不可能。它一寸寸的,一點點的將你拖入思念的深淵,此後猶墜夢中,神魂顛倒,喜憂悲苦難於與人言說。若能把愛戒掉,活著就或許就不累了。”

我道:“不愛,生命還有意義嗎?”

“倒對。”李玲蹙眉撅嘴,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明亮若星辰,黯然說道:“我有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想與你一起分享。這個故事和你還有一絲關係,想不想聽呢?“

我正色道:“既與我有關,自然要聽。”

李玲挑了挑眉睫,閉目整理思緒,俄頃睜眼相望,悠悠而道:“故事是堂姐口述的,真實發生的,卻讓人覺得虛假。許多年前,她在TH縣經營著一個酒吧,取名為“孤島”。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一個名叫安雅的女孩子。據她的描述,安雅的酷似張柏芝,非常漂亮。”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插嘴道:“張柏芝長得一塌糊塗,還沒你漂亮呢!”

李玲輕柔扭我,嬌叱道:“不許插嘴,違者罰睡。”

“不說,閉嘴,你繼續。”我捂著嘴,偷笑。

李玲也笑,緩慢地講述道:“某天,男主角從天而降,巧合的是他與你同名同姓。”

“什麼?”我覺得她在耍我,愣是不信,道,“世間哪有這麼巧合之事。丫頭,你在拿我開涮。”

“我有那麼無聊麼。”李玲瞪著眼,一本正緊地道,“男主角的確就叫任鬼。”

我自言自語:“既然這樣,我得見見這個同名同姓的家夥。”忽然發現李玲不高興地望著我,急忙改口道,“我保證不再多嘴,你繼續,你繼續。”

她魅惑而笑,高興地道:“表姐說就算事隔多年,她依舊能準確描述那個男人的外貌,一身黑色的戶外服,身背一個迷彩的背包,滿臉疲憊地站在吧台前,開口就要酒喝。”

我忍不住道:“這點很像我。”

李玲重重冷哼,嚇得我即刻閉嘴。

“男人很年輕很帥,歲數不超過二十。不過,他沒怎麼拾掇自個,頭發就像野豬的鬃毛,肆意豎立,胡髭滿臉,雙眼凹陷,一副喪魂落魄,走投無路的樣子。表姐給他酒,他不言不語找個位子坐下大喝特喝,很快又要了一瓶。”

我心想自己也常這麼幹,當真是同道中人,不禁心向往之。李玲道:“後來,女主角出現了,安雅從JC縣坐車過來找表姐玩。見麵之後,她們喝酒聊天。安雅見男孩孤單,邀請其同坐。男孩同意,一起坐著喝酒聊天,話卻極少。酒過三巡,安雅提議唱歌,他們就開始唱歌。安雅和男孩合唱了一曲《當愛已成往事》,姐姐說那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為優美的聲音,遠遠超越了原唱。”

我大不以為然,又不敢說出來。李玲道:“唱完歌,男孩又要了一瓶酒,喝著消失在黑暗裏。安雅望著男孩的背影對姐說,他有故事,很深沉淒慘的故事。姐淡然而笑,覺得故事就是生活,平淡無趣。安雅在表姐家玩了幾天返回JC縣。”

李玲停止講述,一臉壞笑地望著我。我意猶未盡,問道:“就完啦!一點都不淒慘,更談不上美。”

她啐道:“自然沒完,好戲剛剛開始。半年後的某天,安雅突然出現在酒杯門口,抱著我姐淒慘地哭。姐驚慌失措,安慰勸說,詢問緣由。安雅抽泣著講述自己的經理,上次一別,她竟然在JC縣男孩相遇,卻是在難以啟齒的情境下相逢。安雅的男友欠下巨額的高利貸,還不起便拿她抵賬,她在酒吧被放債的人給逮住了。絕望之際,男孩出現救走了她。再之後,兩人相愛。可惜,因為了解而隔閡,安雅發現男孩所愛之人並非她,還是已經分手的女友。男孩去JC縣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自殺。安雅苦勸無果,黯然離開。姐無奈歎息,安頓好安雅之後,忙著搭理生意,不再追問此事。一天,男孩跑來酒吧尋找安雅,姐做了一件抱憾終身是事,按照安雅的吩咐騙了男孩。男孩失望而去,消失無蹤。”

我道:“他不是打定主意自殺,為何沒死呢?”

李玲反駁道:“傻瓜,他找到愛情,還舍死嗎?”

“那是那是,換做我也不願意。”

李玲黯淡地道:“一個月之後,安雅服毒自盡。”

我怔怔說道:“這,這情節忒也誇張了,男的好好活著,女的反而死了。”

李玲道:“一點都不誇張,我還沒說原因呢!安雅身世極其可憐,父親早逝,母親帶她該嫁,哪曾曉繼父人麵獸心,在安雅十五歲的年強奸了她。母親知道跪在地上,哀求安雅別報警,說她已經失去了一次婚姻,不想再失去一次。安雅旋即離家出走,獨自到孤島區謀生。”

我感歎道:“多好的人兒,這是可惜。後來怎樣?”

李玲眸子凝結著露珠,難過地道:“男孩把安雅的骨灰撒在仙湖,然後割腕自殺了。表姐賣了酒吧,隻身返回孤島區,此後再未去過TH縣。”說完,李玲緊緊摟著我的脖頸,生怕一鬆手便會失去。我長籲短歎一番,感慨道:“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這故事當真淒美哀怨,叫人心碎。”

李玲感慨道:“生不同室,死亦同穴。我很羨慕他們,最終還到了一起。”

我道:“可惜,我給不了你這樣的愛情。”

李玲捂住了我的嘴,說道:“別說了,我困了,睡吧!”

涼風從窗縫偷偷溜進臥室,李玲很快進入夢想。我給她蓋上被子,獨自享受靜謐的夜晚,凝視窗外的月亮久久不眠。

翌日,陽光照在了床上,醒來一摸,李玲早已不在。看看手機,有條廖雲的信息,便回信給她,說自己在平山鎮與老友相聚,兩天後回城,勿要牽掛。起床洗簌,看見茶幾有張便簽,李玲說她去上課了,讓我自己找樂子,出門記得鎖門,鑰匙在茶幾抽屜裏。

我放下紙條,我點支煙抽著,想起她的日記,決定去學校走一趟。鎖門落鎖,駕車沿著熟悉的街道緩緩前行,路人駐足張望,目光停留在我的汽車上。對於他們來說,這輛賓利歐陸實在過於稀奇,值得欣賞之。對此我習以為常,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街道。幾年沒來,平山鎮早已天翻地覆,新修了幾條寬闊的街道,原先低矮的房舍也修葺一新,農家樂的地標隨處可見。由此可見,老盧徹底貫徹當初的計劃,真把平山鎮打造成了避暑的聖地。想起憨厚老實的他,心生思念,於是掏出手機呼叫過去。盧誌明的聲音傳來,急切地問道:“您是哪位?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