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完35歲生日的林原,已然成為了研究院裏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他所領銜與參與的項目,在世界範圍內都有很重的份量。正可謂是春風正得意,意氣風發時。可他最近總是心神不寧,身體也時常呈現疲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新項目上馬,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不管了,這當口還是趕緊地把新項目扶上正軌罷...”想到此處,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的林原搖了搖頭,順手從桌上的煙盒裏提溜出一支香煙,放在嘴邊,按下前些年妻子送給自己的電子打火機。啪地一聲,煙霧便飄散了開來。“這軍需特供的煙還真是夠勁,可惜隻能弄到這一條,哎...”林原心裏歎息著,對於他這樣的老煙槍來說,軍供煙的嗆反而成了無比美妙的享受,可是每每思及如此好煙卻也隻能得來少量,不免有些鬱悶。這不,抽完這一支,就隻剩外套口袋裏最後的那一包了。
一口淺酌,煙霧如青絲般湊近林原的口腔,香煙頂端的火星也因為這一吸變得漸亮了起來。僻靜的休息室裏,一個男人吞雲吐霧,又似是被雲霧吞吐著,如畫,似幻。許是抽得猛了,林原被嗆得清咳了兩聲,趕忙直起身子,任由那撮喉中老痰被咳嗽一點點清出嗓子,右手很自然地夾著香煙往邊上的煙灰缸裏輕輕敲了兩下。煙灰滑落,寂靜無聲。林原卻驟然擰起了眉目,竟是忽地一口氣倒騰不上來了,“咳..咳...咳咳咳!哇!”咳聲不止,一口鮮血夾著那濃黃的痰,噴在了他的麵前。林原滿臉的震驚,滿心的恐慌,許是不忍看著這淒慘的畫麵,他閉上了雙眼......
“這是哪?!什麼情況?!”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已不是那個幽靜的休息室,但自己卻依然在吐血,不,準確地說是在噴血。“沒人...神山...障礙...廢了...理所應當...哎...”意識混亂的林原隱約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咕噥著,但具體說了些什麼,卻是怎麼也聽不清的感覺,很突兀,很空靈。但最後那聲歎氣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像是無奈,又像是可惜,更像是...悲憫。
“到底是誰!是誰這麼殘忍!斷我兒周身經脈!啊!啊!啊!”一聲爆喝把昏迷中的林原驚醒了,沉重的眼皮勉強往上翻了翻,看到一個怒不可遏地中年男人正在發飆。
“難道真的穿越了?這...也太荒唐了吧!”林原心裏雖然極度不願意相信這種小說裏才能出現的情形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看著周圍陌生環境和人,再通過與腦中最後一絲殘留的記憶溝通,卻也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了。一支煙抽死了正值壯年的林原,而他的靈魂竟是穿越重生了。
“煙兒!煙兒你醒了!老爺!煙兒醒了!”林原知道這是在叫自己的名字,說來也巧,這一世自己竟還姓林,單名一個煙字。
“這可真是可笑...”自己為煙所累丟了性命,重生了卻是仍與它脫不了幹係,林原心裏苦笑著,卻也不去糾結了,抬了抬眼角看著床邊淚眼婆娑的這世的母親,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種久違的感動。
“煙兒!告訴為父,告訴為父!是誰,究竟是誰!為父定為你報仇雪恨!”聽著妻子呼喊的林父還是克製不住自己的憤怒,湊到床邊,俯身詢問著自己可憐的兒子。
“不...知...”此時林原鬱悶得要死,忍著全身的疼痛說出讓自己都覺得愕然的兩個字。是呀!這也太莫名其妙了,荒唐地穿越重生,一醒來卻是被搞成這樣,最狗血的是居然連這個身體的主人都不清楚是誰這麼狠心,斬斷了一個年僅7歲的小孩的渾身筋脈,怕是治好了也隻能是個廢人了。想著這麼離奇的遭遇以及日後悲慘的人生,林原的眼睛裏流出幾滴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在了枕頭上。“我也沒有想要什麼轉生稱王的王霸人生啊!就不能給分配點正常的麼?!”林原心裏怒吼著,一時胸悶竟是牽動了傷勢,又劇烈地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