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一路跑過來,拉著聶浥塵就走,“師兄師兄,你在這裏磨蹭什麼?輪到你比試了!雖然會輸,但是不戰而敗更是丟人!你快跟我過去吧!”

聶浥塵看著姚安,眼前圓圓胖胖的小臉十分熟悉,神魂激蕩間差點湧出淚水,姚安比他晚一年入門,與他關係很好,卻比他有天分,早早築了基,可也因為天分好被沈陵看中,操縱著聶浥塵的身體吸食了姚安的全部修為,隻剩一具腐屍。

聶浥塵一邊被胖乎乎的小姚安強行拉著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一邊忍不住激動地喊他的名字:“姚、姚安。”

小胖姚安疑惑地回頭看他:“師兄,你幹什麼這樣喊我的名字?怪肉麻的!師兄你長得雖然極為好看,可是卻跟我一樣是男孩子,我雖然修了仙,可也要遵從娘親的遺願,娘親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安兒找個漂漂亮亮的能跟我生孩子的女仙人成親來繼承我們姚家的血脈!我雖然也很喜歡師兄,但是但是……”語氣十分為難。

十歲的聶浥塵長得小巧可愛,雖然身材瘦弱了一些,但是黑漆漆的眼睛又大又亮就好像成熟了的黑葡萄一樣,皮膚白皙,臉頰肉嘟嘟帶了點嬰兒肥,模樣極為好看。

這張好看的臉正因為姚安的這番話而微微扭曲著。

如此聒噪,當真是姚安!

可看著兒時舊友,聶浥塵忍不住得想要多跟姚安親近親近,卻猛的想起一件事情,驚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姚安答道:“辰時剛過一點,現在趕去比武場還來得及,我說師兄,你怎麼站著站著就睡著了?”

無視姚安的調侃,聶浥塵問道:“何年何月何日?”

姚安瞪了他一眼,見聶浥塵滿臉嚴肅很是認真感覺有些不對勁,再一細想,哎,浥塵師兄時時刻刻都是這副認真嚴肅的樣子自己在多想什麼?

聽著姚安報的年月日,聶浥塵心裏一緊,當即甩開姚安,向著另一頭飛奔而去。

姚安頓時急得跳腳:“師兄!你幹嘛去啊!比武場在那邊!那邊!師兄你跑的方向是大師兄跟二師兄在比試!你想看可別忘了自己的比試啊——師兄——”

三發沉重的鍾聲響畢,飛鴻閣前攢動的人群越發擁擠起來。

此時的聶浥塵不過才十歲還是個矮冬瓜,原地跳了兩跳後仍是看不到人群中的景象,心裏暗道:糟了糟了,雖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導致了時光逆轉令他回到過去,卻偏偏是這個尷尬的時間!

飛鴻閣前是一方橫縱幾十米的台子,八方立有蟠龍玉柱,劍影交錯間龍鱗怒張。

台上一青一白兩道身影交錯往互,極快地撞擊到一起後又迅速彈開,密密麻麻的劍網將兩人籠罩其間。

岑得一聲輕響,那道白色身影猛地疾退而去,與此同時,青色身影也墜往試煉台一側,一閃之間,兩個青年對麵而立。

“大師兄略占上風啊。”一中年修真感慨道,他身邊的人紛紛點頭附和,一邊比劃一邊道,“的確如此,方才瞬間大師兄嗖嗖嗖連發三十二發劍招,有足足十發都落在了二師兄的身上,怕是勝負將分了,這二師兄雖然厲害,但到底不及大師兄修為高深!”言辭間遺憾意味十分明顯。

聶浥塵聞言更是心急似火,卻又因人群被封堵得厲害,隻走到了一半就很難往前擠了,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能為力。

擁擠之間,又是三聲鍾響,台上勝負已分。

一身水色青衣的沈陵掐了劍訣,三柄飛劍驟然收回,懸浮於他周身,對著霍白淡淡一笑,拜拳道:“師弟,承讓了。”

“謝師兄賜教。”霍白麵色稍顯蒼白,雖輸了比試卻形容大度地回禮。

兩人姿容俊秀,修為又高深,不知有多少女弟子暗中傾慕,可兩人至今也未有道侶,平日裏湊在一塊切磋比試的時候倒叫人浮想聯翩。

又一道身影閃過,待看清來人之後,眾弟子立刻安靜下來,紛紛抱拳,齊聲拜道:“見過執教真人。”

清古真人神色淡然,一派仙家風範,老道地絮叨了一些平日裏常說的教導之詞後,便一揚袍袖,拿出了一個玉質瓷瓶,遞給沈陵,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道:“沈陵,你既拔得頭籌,這自然是你的造化,這瓶臻靈丹可助你順利度過金丹期,早日結成元嬰。但是切記,臻靈丹藥效霸道,切莫肆意服用。”

沈陵接過瓷瓶,拜了大禮,道:“弟子謹記。”

謹記謹記,若是謹記了,就不會出了後來那事。

聶浥塵見沈陵拿到了臻靈丹,登時沉了眸子,緊抿著雙唇,百感交集間最終還是在牙縫間擠出兩個字:“人!渣!”

而此刻被聶浥塵咬牙切齒罵著人渣的沈陵正勾唇輕笑,容貌俊美無儔,身姿仙風道骨,舉手投足間盡是無限風華。

沈陵眼神輕掃,正被他望進眼裏的一名女弟子經受不住這等刺激,幸福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