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忙碌,女人挽起的頭發還掉了幾根,頭也沒抬,淡淡的說"回來了,你阿叔還在田裏,今天會比較晚回來,要吃飯得晚一點。"
忙了一會,女人才看見凜顥,似乎對陳風帶人回來很意外。
陳風看看樣子,知道女人並不高興,就對女人說"阿嬸,我們路上吃過了,不在家裏吃。"他們倆早早上車,期間也隻塞了幾塊,家裏帶的麵包而已。
女人指著碗櫃裏一碗綠糊糊東西,對陳風說"嗯,你沒說帶人回來,我也沒多準備,回來剛好,先給你媽送飯去。"凜顥看了眼,不曉得那碗是什麼東西。
陳風皺著眉,拿起碗,聞了一下,東西是還沒壞,也差不遠了。
陳風請求說"阿嬸,能不能別給我媽吃這種東西。"陳風雖然不悅,口氣也還不算太差。
女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阿嬸也不想,風仔也知道,咱家裏人那麼多,每天張眼就是要吃飯,眼下還要養個病人,就隻靠你阿叔下田的那點,哪夠啊!!"
陳風聽女人抱怨完,就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發皺的鈔票交給女人。
女人很自然的收了錢,似乎還嫌給的少,撇撇嘴苛薄地說"風仔,別怪阿嬸,這東西又沒壞,丟了也可惜是吧!!再說,你媽那樣,給她吃什麼她分的出來嗎??"
凜顥看著藏在陳風背後緊握的手,因為過份用力而顫抖,就知道陳風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凜顥沒說話,冷眼看著女人,心想(這女人不會太過分了!!)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終,陳風還是妥協,端著碗過了後院,到豬舍旁的小房間,因為在豬舍旁,自然有一股濃濃地異味。
陳風開了那個已經生了鏽的鎖,用力推開木門,屋內的角落快速閃過一個黑影,這同時伴隨不知名的"鏮鏮"聲響。
陳風往裏頭看了看,就對凜顥說"你先在門外等我一下。"
凜顥點點頭,陳風走了進去。
四周環境很糟糕,這種環境能住人嗎??凜顥懷疑地,左右觀看,這時就傳來陳風的聲音,陳風在裏頭喊了聲"媽,吃飯了。"
但似乎沒有什麼動靜,陳風又喊了幾聲。
凜顥好奇的從門口看進去,小屋裏,沒有燈,很暗,裏麵傳來氣味比起門外更差,就在陳風退到門口時,裏麵傳來一陣急速的"鏮鏮"聲。
漸漸比較能習慣黑暗的眼睛,凜顥看到一個人影。
仔細一看,讓凜顥倒抽了一口氣。
那人頭發不是很長,但確定是個女人,很瘦很瘦,臉頰完全沒有肉,整個人像皮包骨般,讓人不忍卒睹。
這一刻,她正端著剛那碗綠糊糊的飯,用黑呼呼的手抓著吃。眼神直瞪著人,全身警戒著。
凜顥這才曉得,剛"鏮鏮"聲是鐵鏈發出的聲音。
而那條鐵鏈,正栓在女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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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著筆,轉了兩圈,凜顥思考著怎麼處理陳風的問題。單憑自己現在的能力,也幫不了他許多。
陳風的媽媽是精神有問題,可在那樣的環境,別說是個人,就連動物也受不了。又髒又亂,等陳風每月回去,才清理一次,也難怪會得一身皮膚病。
這讓凜顥想起他那也在療養院的"媽",不知道是不是藥物控製得好,以前每次他們會麵時,媽媽的情緒都很平靜,沒有對話,隻是靜靜的相處一兩個小時就回去。他不是精神科醫生,他不能評估那樣到底好不好。
可凜顥知道,陳風的媽媽再那樣下去,隻會越來越不好。
凜顥抿著嘴想想,陳風會帶他回去,讓他看到那一幕,應該會對他說些什麼。可回來以後,陳風卻沒有多說什麼,如果不是要向他求助,是不是有其他打算?!
凜顥一失神,筆就滾到桌下,後麵傳來"咳"一聲,這節課,剛好是導師胖姚監考,而人就站在教室最後麵,陳風座位的後麵。
凜顥回神,撿起筆要寫卷子,才發現自己的英文考卷早已寫完,連老師語法有問題的地方也隨手改了,凜顥苦笑,這份考卷若被發現,一定會把老師氣死不可!!
他寫考卷已經很本能了,考過兩次大學,又再成堆的考卷打滾過,很多題目都很直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