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瑰茶發現用藥之後,腿已經完全治愈。
素竹輕聆不僅會煉藥還會法術……果然還是要找他問問看修道的事情?
靜悄悄以半蹲的姿態小步挪向藥房,剛想探頭看裏麵的情況——
“——有事麼。”
那個冰寒刺骨的聲音從背後突然傳來,瑰茶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被他嚇得炸飛了。
她怏怏諂笑,回頭看向那個冰雕:“啊哈哈哈,沒、沒事……”
沒事個鬼啊!明明有事的好嗎,叫你嘴賤!
“沒事別擋路。”他的眼皮下有些青黑,瞪人更加可怕了。
瑰茶立刻閃到一邊,低下頭,心裏吐槽道:切,熬夜了不起嘛?一大清早火氣這麼大,誰想理你啊。
不過等到素竹輕聆完全進入藥房,瑰茶還是為修道的事情不得不進去,素竹輕聆看來她一眼,不過多理會,繼續配製著自己的藥丸。
古樸的木屋內,彌散著藥味淡淡的暗香,光線明暗之隙,幾乎把眼前的擺物和少年描繪為紅褐相間的素描畫,輕描淡抹的江南水墨都無法繪製出此間的靜謐雅致。好似邊塞硝煙中的一縷,徐徐銀煙,扶搖直上,最終在屋頂碰撞,擴散,稀釋。宛如清澈見底的池水裏,無意撒漏一滴墨,泛起漣漪的水麵,圈圈膨脹,圓心的墨黑打了個微小的旋,暗灰,澄清。
瑰茶不由感慨,素竹輕聆是哪來的妖孽,就連製藥都能這麼帶感,以後回到月球,她就要拿他作為素材,來製作鬼畜視頻。
等等,這不是重點……她現在好像是要學習修道,這樣才可以返回鬼界吧,還要鏟除素竹家的對手。
“我……還是有事找你。”大概是之前的話,導致她略微心虛,看著素竹輕聆,他轉頭對上了她的視線。墨黑的眸子沉如深淵,浩如煙海,闊如瀚宇,深邃而引人入勝。心跳不由加速,她很不適應現在的狀態,隻好別過頭,一邊克製自己的異常,一邊組織著語言,“呃,就是……你,不是會那種很厲害的法術咯……我很好奇。”
“……”他闔起眼瞼,隨後睜開,再次看向剛剛做好的藥丸,將它投向另外的一個藥鼎。
“……”是不是她表現太不自然了,所以素竹輕聆壓根就不想理她。
嗷,你怎麼能這樣,好歹回一句,你不想教之類的話啊!好吧,既然你這麼作孽,我也會作死!那我就站在這一直盯著你,這樣你就會說話了吧!
可惜,素竹輕聆無視周圍的能力已經無人能敵了,完全無視瑰茶的視線,自顧手上忙不完的事情,一句話都沒有說。等到幾分鍾過去後,瑰茶感覺自己站不住了,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相當於變相地罰站。
“……”素竹輕聆這貨就是發現了這點吧,不說罰站,但是卻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罰站。怎麼可以這樣,簡直是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好歹我在鬼界見識淵博,結果來這裏被這個無名小卒耍得團團轉。不行,我要挽回我身為一個尊者引導青少年的顏麵!
“我要學道術。”瑰茶意識到自己其實比素竹輕聆受尊敬許多,所以也就恢複了氣勢,認真道。
素竹輕聆麵色沉穩依舊,從手裏變出一本書,沒有看瑰茶,直接丟給她。
瑰茶的氣勢瞬間湮滅,踉踉蹌蹌伸開雙手接住書。回過神,才察覺到素竹輕聆對她的變化,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