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竹輕聆看著素竹瑰茶離開的背影,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來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坐在大廳中間的醉酒男人中,一個身材肥碩的酒鬼,臉側砸著桌麵,舉著杯子,故作意猶未盡,餘光時不時瞥向從他身後路過的素竹瑰茶,直至她完全離開——
“各位!給我起來!”他拍案起身,瞳孔放大,視線卻是凝視著碗裏角落的幾滴酒。嘴角肆意勾起,越發濃厚的笑容,如同冰麵逐漸裂開的縫隙,幾近扭曲的肌肉。
仿佛頭頂被人猛敲的一擊,周圍幾個男人被嚇得渾身戰栗,隨即轉頭看向中間的那個酒鬼。
“我左邊的人隨我去稟告赤炎大人,餘下的人去跟著那個女人!”他抬頭,死死地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庭前,壓低聲音道。
“是!”被下達命令的男人,紛紛低吼表示自己的忠誠。軍隊般恢弘的氣勢,鋒芒畢露,在場的其他人,除了角落裏的素竹輕聆,無人不是被這般壓迫性的氣勢嚇得不敢抖動分毫。
語畢,為首的男人率領著自己的一群手下匆匆離開了酒館,另一群酒鬼待他們走完之後,下一刻便露出凶殘至極的目光,也出門跟著素竹瑰茶。
素竹輕聆雙眸緩緩張開,窗外暖橘色的光線劃過眼簾,漆黑無底的眸子反而被掩映出更為深沉的色彩。他呷了一口茶,悠然閑適地將目光從窗外的景色轉向離開酒館的人群。
獸人開始行動了……赤炎大概就是黑幕了。
跟隨著第一批獸人,他帶著街邊隨處可見的麵具,隱秘在人群中。
“哼,素竹輕聆裝什麼啊,帶我來這裏,半路扔下……真是作死,為了麵子,連計劃都打亂……”她嘟著嘴唇,擰起眉頭,低頭看著路上的花草,“算了,誰要管他這麼多。反正現在帶著麵具,誰也不會來影響我。”
說起來有些奇怪的樣子,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朵花周圍圍著石子堆的那朵花,似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對了,好像是因為明明開花的方式會因為與眾不同而很顯眼,但是這裏的人好像都習慣了?果然還是回去看看比較好吧……萬一是什麼六界珍寶之類的物品,這樣的劇情才符合我的路線嘛。
其實說白了,是因為無聊,她想看看留在這附近的話,素竹輕聆會不會後悔了又讓她回去。
她沿原路返回。低頭蹲下,伸手向前,撫摸著幼花。微風中搖曳無常,與其他的花沒有什麼區別。
越是看起來正常,就說明它越稀有啊!這都是穿越的規律,雖然這並沒有什麼科學依據……
她蹙眉深思,究竟要以什麼方式把這朵花收入囊中——
“砰——”腳下突然傳來土壤塌陷的聲音,她警戒性地俯視地麵的土壤,才發現上麵的土壤有鋪蓋過的痕跡。
“糟——”
“——乓”
——不會吧,她無意中停留這裏,試探素竹輕聆,居然真的誤打誤撞,應驗她的預感,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還未來得及逃離,表麵土壤已經讓全坍塌,鬆散的沙土與素竹瑰茶一同掉落下去。她試圖去用手抓住這個坑的邊緣,然而邊緣的土壤未能承受素竹瑰茶掉落始衝擊帶來的重量,於是也一同與其他的土壤分離,最後被緊緊握在她的手心裏。
“可惡!”她隻好雙手抱住後頸,全身蜷曲,盡可能減少危險。然而下麵卻是獸人的笑聲與喧鬧聲。
“哈哈哈哈,真是守株待兔,得來全不費功夫!”
“沒想到兄弟我們這麼幸運,居然會有人自己來到我們洞穴的入口前!”
“不過更幸運的是,酒館的那群混小子吧!今天居然立功了!要是他們不提醒我們地麵上的情況,我們哪裏可能白天就抓到獵物!”
原來如此啊……
她現在就是作死,明明知道情況詭異還去看,結果掉入了獸人洞裏。所以說什麼絕世珍奇,這絕對不可能……這明顯是素竹輕聆那種人身上才會發生的奇跡,她這種純屬就是玩脫。
臥槽,要不是因為本人比較喜歡作死,你們現在那有趁人之危的機會!還好我之前學會了一套劍法,信不信等下給你們脖子上捅一刀……
素竹瑰茶握緊懷裏的匕首,雖然它的長度不夠,但是如果可以適當的調整劍法的套路,應該是可以打得過三四個人這樣。
然而素竹瑰茶的幸運可能太低,底下就是獸人的廣場,大家都聚集在廣場內,抬頭仰視著她。急速降落,青黛色的發絲隨著狂風飛旋,隱匿於發中的眸子盯住不遠處的某個獸人,在接近獸人群時拔出匕首,當空劃出一道弧線,血液飛濺,如同裝滿水的氣球被捅出一道口。踩在他們的肩膀上試圖去尋找逃跑的路線。下一刻小腿上劇烈的疼痛,踩下獸人旁的另一獸人抓住她的腿使勁將她的身體甩向地麵。
她放鬆全身的力氣,快要碰到地麵的時刻立即調整身體的姿勢。一隻手支撐著地麵,緩衝身體的撞擊,沒有被握住的另一隻腳踩斷獸人手腕的關節,趁他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隨即向他的脖子補上一刀。獸人們沒料到眼前與預想中不同的情況,於是警覺性地提高了注意力。
素竹瑰茶看到他們神情漸漸認真,沒有絲毫鬆懈,所以當機立斷,模仿著樊浦音的劍法。附近的獸人與相澤璐璐一樣,抵擋幾招後便被鋒利的刀刃奪走了性命。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因為這個數量如同牛毛裏的一小撮,對於體力略微有些透支的素竹瑰茶來說,就是螳臂當車。
大口呼吸著空氣,肌肉僵硬酸疼,放慢了動作。她看著前方成群的獸人,剛想拔出屍體上的匕首,然而獸人巨大的力量猛一擊向她身邊的圖騰柱,她驚訝的抬頭,唇齒微開。
——來不及了!
“——轟——嘭”
石柱瞬間破碎為小石塊和像岩石一樣大塊的彩色石塊。砸中腳腕,接下來就是揚起的煙霧後獸人飛快的黑影,下一刻如同浮出水麵的氣泡。結實如鐵錘般的拳頭,幾近要貫穿她的腹部。胃裏翻騰著溫熱的液體,無法克製地直接從喉部噴湧而出,隨著她的擊飛而灑滿赤黑的大地。她重重摔下地麵,身體平衡不定翻轉打滾。衣服摩擦破損後,皮膚也因為粗糙的大地而劃出一道道鮮紅的傷口。還未能爬起來,在她附近的獸人迅速從她身後環抱住她的肩膀,另一個獸人則開始用亞麻繩子綁住她的雙腿。
她意識到接下來的可能,於是便用手中的匕首投擲他的頭部,可是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接住。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呼哈哈。”接到匕首的獸人得意的狂笑著,把玩著指尖的匕首,故意加快腳步逼近素竹瑰茶,將匕首架在她的脖頸上,“我們可不會擔心你是死是活,所以你老實一點,說不定還可以苟且偷生一會。”
他的另一隻手使勁掐住她的脖子,隨後轉頭看著從遠處來的更多獸人:“喂,你們誰過來給我綁一下這個東西。麻煩死了。”
像是與這個獸人交好的另一獸人,快速跑出獸人群,故意地刁難道:“工作這麼怠慢,你就不怕雛荒穹齊大人知道?”
被質疑的獸人,轉回頭目光凶狠地看著因為呼吸困難而臉部通紅的素竹瑰茶:“不過是傳聞而已,白癡兄弟你還真相信?別忘了,我們的頭領是赤炎大人,雛荒穹齊從未指揮過我們,更別說想來操控著赤炎大人。他不過是你們謠傳的人物罷了!”
“切,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東西。”說不過,隻好轉移話題,“我說你這樣捏死這個獵物,我們得的賞金也會減少吧。”
“你倒是比我還笨。要是獵物跑了,我們什麼都撈不到,反而還要受到處罰。我寧可少拿點獎金,也不要看老大臉色。”說是這樣說,不過在素竹瑰茶的手和腳都被綁完後,他還是鬆開了手。
素竹瑰茶感覺自己已經頭暈得無法分辨一切,索性直接放棄了反抗。
赤炎、雛荒穹齊……什麼玩意……
素竹輕聆在另一處,跟著獸人的身後,不近不遠。
“傳音符就這麼給他們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