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給父後請安。”
鳳鸞宮內金碧輝煌,卻不過分奢華、張揚,顯得很是內斂低調,隱隱透著大氣,就像宮國皇後一貫的處事態度,寬厚大度,不爭不搶,仁厚待人。
魏昔年淡淡地看著底下低著頭的兒子,“起來吧。”不同於女子的俏麗,魏昔年的聲音帶著清脆柔和。
“謝父後。”起身完畢,宮辛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也不說話。魏昔年更加不知道該怎樣與自己唯一的兒子溝通,隻是端莊地坐在上首,一時之間,宮殿裏沉靜得可怕。
跟在魏後身邊幾十年的秦嬤嬤老臉通紅,顯然是急壞了。她從小就跟在魏昔年身邊照顧他,在她心裏,魏昔年就好比她兒子,她是真心實意想要魏昔年好,即使後來魏昔年嫁給了宮皇,秦嬤嬤也從魏國跟了過來,這些年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皇宮裏本來是非多,魏昔年貴為一國之後,背地裏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當年的一些事她現在想想仍覺得心驚膽戰,也因此忽略了當時的太子殿下,雖然這些並不能全是皇後的錯,但是皇後畢竟是沒有盡到為人父的責任,等到殿下開始懂事的時候,殿下的心卻已經不再願意為皇後打開,父子倆竟然就是這樣冷冷淡淡的相處了這些年。
“太子殿下這些天怎麼不多來看看皇後,皇後總在老奴耳邊念叨殿下,今天得知殿下過來,特地讓廚房燒了一桌好菜,今天殿下就留下來用飯吧。”
魏後不做聲,既沒有責備秦嬤嬤的以下犯上,也沒有多說一句好話。
“孩兒多謝父後。”宮辛睿臉上閃過一抹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宮廷用餐雖然算不上滿漢全席,但也差不了多少,魏昔年貴為皇後,自然享譽尊榮,禦廚們更是十八般武藝盡情施展。果然如秦嬤嬤所言,滿滿一桌子的禦膳大多都是宮辛睿所喜歡的,宮辛睿看在眼裏,低著頭默默用飯,隻是心裏卻忍不住在想,這大概又是秦嬤嬤的功勞吧,父後嗎,他怎麼可能會關心這些。
忍住心酸,宮辛睿一口一口地扒飯,沉默不語。秦嬤嬤站在一邊尷尬不語,這父子倆到底怎麼回事?她這把老骨頭為了今天做了多少準備,忙上忙下的,難道一番心血就要付諸東流了嗎?再看看同樣淺嚐輒止,便不再動筷的皇後,秦嬤嬤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突然,一塊雞肉靜悄悄地放進了碗裏。宮辛睿驚愕地抬起頭,看著眼前依舊冷淡的魏後,一粒白米飯黏在鼻梁上也不自知……
就像是特地為了驗證一般,魏後又輕輕用手帕擦掉了他鼻頭上的飯粒,說了句:“多吃點。”
宮辛睿簡直就要欣喜若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魏後。魏後心裏“咯噔”一下,被兒子“純真”的大眼睛擊中了軟肋,又默默為兒子夾了幾筷菜。
秦嬤嬤偷偷在角落老淚縱橫,嗚嗚,殿下終於跟皇後相親相愛了,老奴死而無憾啊……
似乎從那頓飯開始,太子殿下跟皇後的關係變了,但又說不上哪變了,似乎又沒變,一樣的相顧無言,一樣的默不吭聲……
禦花園:
鄭赫蹲在一邊擺弄麵前發的花,宮辛睿湊到他麵前,突然問道:“鄭赫,這是什麼?”
鄭赫專心致誌的,被他一驚,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玫瑰花。”
“我知道是玫瑰花,但是你為什麼要弄成這樣?”指著鄭赫的手,宮辛睿問。
鄭赫疑惑地看了看籃子裏的花瓣,他不就是掰了幾片花瓣嗎,“怎麼?你舍不得?”這些天,宮辛睿總是來禦花園,兩人已經熟稔了不少,要在以往,鄭赫是絕不敢這樣放肆地跟太子殿下說話的。
宮辛睿一聽,急道:“當然不是!”他一國太子豈能說話不算數,答應讓鄭赫隨意摘花的就不會反悔,但他糾結的是:“好好的花,你采就采唄,一朵一朵摘也行,為什麼隻摘下花瓣?難道你要洗花瓣澡?”不能怪宮辛睿如此想,宮裏的好多妃子們都喜歡洗花瓣澡,洗完後香氣濃鬱,就像寧妃,她就總是喜歡用這種方法勾引他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