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仕寧將自己這些年的生活仔細的跟遊易溪講了一些,遊易溪也同樣跟他說了說自己的經曆,當然,原身的那些幼年遭受的待遇他並沒有細說,一方麵是他不想讓宮仕寧更加痛苦,另一方麵他也不想在遊玉琰背後議論他母親的不是。
那畢竟是原身的事,逝者已矣,現在的他是另一個完整的人,遊易溪決定放下這段記憶。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太過好強,不願拖著一條殘疾的腿去找你,或許我們母子早就相見了。”宮仕寧歎息著說,當初心高氣傲的他可想而知失去一條腿對他的打擊多大。
如今他緊緊牽著遊易溪的手,眼睛注視著,一分一秒都不願意錯過,過去的十幾年因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已經讓他錯失了遊易溪這麼多,他痛恨自己的無知,真想撬開當初自己的腦袋看看為什麼會這麼笨,這個孩子,自己拚了命生下的孩子,竟然過了這麼多年!
宮仕寧眼裏的悔恨和歉疚遊易溪都一一看在眼裏,他不懷疑如果原身從小生活在宮仕寧身邊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楊雲是一個很寬容溫和的人,會以為對宮仕寧的愛而愛屋及烏,但是現在,遊易溪隻為原身感到可惜。
“這是上天的安排,如今您的腿也好了,而且我們也終於相見,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如果您願意,從今以後我一直都是您的兒子。”
遊易溪這樣說,當然他的某種意思也隻有他自己懂,但聽在宮仕寧的耳朵裏就是兒子終於承認了他,剛剛的‘母父’他果然沒有聽錯。
“你能在叫我一聲嗎?”
雖然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宮仕寧還是極其渴望能夠得到遊易溪的承認。
遊易溪一笑,輕輕喚了他一聲,“母父。”
他不想糾結於過去,而眼前的這個父親也許在以前不夠稱職,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遊易溪不會為了這些事斤斤計較,何況他是一個全新的遊易溪,接受起宮仕寧這個父親更加容易。
“哎!”宮仕寧響亮的應了一聲,他眼裏噙著淚花,一臉激動和喜悅。
遊易溪笑看著他,並不在意自己被他牢牢抓住的手掌,失而複得的激動,他可以理解,既然原身已經離開,作為占據了他身體的另一個遊易溪,他願意在宮仕寧的愧疚下重新接受這位父親。
但是,想到這具身體的另一個生身父親,遊易溪有些苦惱。
遲疑了一下,他問宮仕寧,“我當初在皇宮裏,宮皇對我很照顧,他,知道我的存在嗎?”
遊易溪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宮國皇帝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生下的孩子,而宮仕寧正是宮國那個傳說十幾年沒出來過的最神秘的‘漣王’。
他早就知道宮皇是他的一位父親,這次來宮國也是為了尋找另一位生父,但沒想到陰差陽錯在殷天贇的將軍府救下了生父,想到殷天贇,遊易溪有一堆的事要跟他算賬!
宮仕寧眼神一暗,臉上的笑意也變淡了,他搖搖頭說出了讓遊易溪意外的話,“他不知道你是他的孩子。”
“怎麼會?”遊易溪疑惑道,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宮皇對自己的態度就像是長輩一樣的親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嗎?
宮仕寧搖搖頭,眼裏泛著冷光,咬牙切齒,“他不知道!那個人以為你是我跟楊雲生的,因為不是他的種,當初竟然想要摔死你!”
這是宮仕寧心裏一直的痛,愛情的結晶遭受愛人的懷疑,那個時候他們明明那麼相愛,那人卻竟然輕易的在魏昔年的挑撥下懷疑自己對他的忠貞,這是對宮仕寧一輩子的侮辱,而且他還想要摔死那個孩子,哀大莫過於心死,就在那一刻,宮仕寧斬斷了自己對他的情絲!
原來是這樣,遊易溪默默的想。
其實他對宮皇並沒有多討厭,除了最後一次他利用了自己,不然興許遊易溪還會對宮皇存在好感。
但聽到這個男人就因為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就想要摔死,遊易溪對他最後的一絲好感也消失了。
無知又心狠的男人令人痛恨!
“既然他不知道,那就算了吧,”遊易溪笑著說,然後在看見宮仕寧眼裏更加歉疚的神情後,說道,“他或許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可笑的是他再一次認為我是您和楊雲先生的孩子,而且最後還是選擇將我推了出去,他本來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既然已經找到了父親,另一個有沒有也沒什麼了。”
說實話,遊易溪沒想到當初在宮國竟然沒有幾個人是真正對他有好感的,宮皇是因為自己一張像宮仕寧的臉摻雜了些移情作用,魏昔年這個皇後是直接無視他的,虧他還以為這個宮國皇後隻是性子比較冷淡,沒想到事實是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在算計自己的死亡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誰能看出這樣給一位尊貴高傲的皇後是那種蛇蠍心腸的歹毒之人呢,還有宮辛睿這個弟弟,養不熟的白眼狼,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