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養壺教子(2 / 3)

魁爺講完話,參賽席上站起一個身材瘦小的外地人來,他心悅誠服地對著魁爺一抱拳說道:“魁爺真是魁鬥鎮養壺的第一高人,我這隻壺原是一對,這隻是雌壺,可是它上麵的壺蓋半年前就被打碎了,巧的是另一隻雄壺的壺底一個月之前也碎掉了,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壺蓋……沒想到我將它們胡亂地配到一起,還是被您給看了出來!”

因為這雌雄兩把壺養壺的時候,所用的茶葉不同。雖然兩把壺拚成了一把壺,可是魁爺憑著明銳的嗅覺,最終還是將這把殘壺給嗅了出來。

看著第二隻壺沒法參加頒獎了,廖副局長也是有點急了,這魁爺哪是參賽來的,他純屬是攪場子來了。魁爺兩隻眼睛瞪著銅絲鐵線壺“嘿嘿嘿”地冷笑三聲,他還沒等說話,這隻壺的主人急忙登上主席台,他抱起自己的銅絲鐵線壺,低聲說道:“謝謝魁爺給我留麵子,有您再,我下次再也不敢參加鬥壺大賽了!”講完,他抱起茶壺,灰溜溜地走了!

銅絲鐵線壺是一把好壺,可是它卻是一把日本壺,參賽之人給茶壺改了底款之後,竟拿到這裏參賽中國紫砂壺的鬥壺大賽來了。那5個不懂裝懂的評委的臉被臊成了猴屁股。他們千辛萬苦選出來的茶壺,全都是銀樣蠟槍頭的西貝貨。

魁爺衝著廖副局長一抱拳說道:“廖副局長,老朽不才,願意做一次評委,我就不信這60左右把的茶壺中,就沒有可以得獎的真材實料!”

廖副局長沒辦法,他隻得宣布鬥壺大賽重新開始。經過廖爺的挑選,三把被養得品相絕佳的茶壺脫穎而出,最後成為了大賽的勝家。

魁爺替舉辦方選出了三把好壺,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目光透過記者們忙亂的身影,他忽然看到一個中年人懷裏抱著一個黑木壺盒,正一動不動坐在參賽席的椅子裏,他的眼睛裏全都是輕蔑與不屑的神色。

三:好壺

魁爺走下台去,直接來到那個中年人身邊,他用手一指黑木壺盒,說道:“您既然來到了樟梓縣,卻為何不肯將裏麵的茶壺拿出來參賽呢?”

這個中年人說道:“那些參賽的壺,在我這隻壺麵前,最多隻能算二流貨色……我隻想找個識家,將我這把寶壺賣掉!”

魁爺點了點頭,說道:“想要賣壺,您總得把壺拿出來叫我看一眼吧?”

記者們也覺得好奇,都紛紛圍到了魁爺的身後,那個中年人想了一下,他把木盒子當眾打開,等他從裏麵取出他養的壺來,魁爺看罷這把壺,不由得立刻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把如意紫砂壺,黑紅色的壺身,飽有歲月的痕跡。翻過壺體,壺款上撰的是——董翰製。董翰可是明朝的製壺大家,曆經了幾百年歲月的紫砂壺,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代人的養護,才能有如此如此漂亮的包漿和誘人的成色,這把壺實在是太難得了。

中年人見魁爺眼睛發直,他嗬嗬笑道:“這把壺不僅被養了好幾百年,而且有一個其他壺所沒有的妙處……

中年人湊到魁爺耳邊,他低聲說罷這把壺的妙處,魁爺興奮得兩眼冒光,受到了催眠一樣,最後竟以50萬的價格將這把寶壺收歸囊中。魁爺得寶的消息一陣風似的傳遍了樟梓縣,這把如意紫砂壺也成了電視台和報紙爭相采訪的對象。

一個月後,這把名聲大振的如意紫砂壺竟上了《今古收藏》的封麵。魁爺這天正拿著如意紫砂壺欣賞呢,柳闖卻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原來那個陰魂不散的田軍又找上門來了。

田軍雖然是西服筆挺,可是襯衣卻是舊的。油頭粉麵的外表下,也是掩飾不住他焦慮衰敗的神態。田軍走進魁爺的家,他身後還跟著派出所的趙所長。他剛一進門,眼睛就一下子盯在桌子上的那把如意紫砂壺上。

趙所長和魁爺是老相識,兩個人打過招呼,田軍用手一指如意紫砂壺,說道:“柳伯伯,我在《今古收藏》雜誌的封麵上看到了我家祖傳的這把壺,順著線索,就找到了您這裏……這把壺可是我父親最珍愛的藏品,他老人家去世後,這把壺就不見了!”

田軍今日登門,竟是朝魁爺索要這把壺來了。魁爺看了一眼趙所長,說道:“既然你把趙所長請來,那麼咱們就公事公辦,你說這把壺是你趙家的祖傳之物,那你說說這把壺上有什麼你們趙家特殊的記號吧?”

田軍是個商人,他當然知道證據的重要性,他拿出了一張五年前他和父親的合影,這張合影背後的博古架上,就放著這把如意紫砂壺。

看完田軍出示的照片,魁爺哈哈笑道:“我也是從別人手中買來的這把寶壺,可是賣壺的人說,這把壺是你父親田清生賣給他的!”

田軍卻一口咬定是有人從田家偷走的這把壺。趙所長看看田軍,又瞧了瞧魁爺,這案子還真的不好斷啊。

魁爺見趙所長為難,他嗬嗬一笑道:“這把如意紫砂壺和其他的壺比起來,有一個最大的妙處,每次這把壺易主,前任的主人都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它的後一任主人,如果田軍能講出這個妙處,這把壺我願意奉送!”

趙所長轉頭對田軍說道:“你知道這把壺的妙處嗎?“

田軍哪裏知道這把壺的妙處,他木然地連搖腦袋。魁爺先點燃了一盞酒精燈,然後找來了一塊掂著鋁板的鐵架子,等酒精燈把鋁板燒熱,魁爺便把如意紫砂壺裝了半下白水,然後放到了鋁板上麵。

隨著壺裏的白水被燒開,魁爺先用手巾捂住了壺嘴,壺裏麵的水汽便從壺蓋上一大一小兩個氣孔中冒了出來。魁爺說了一句——上眼,他先用手指堵住了那個小氣孔,水汽從大氣孔中躥了出來,隨著水汽蒸騰,大氣孔中竟發出了——“如”的聲音。

魁爺接著再用手指堵住了大氣孔,水汽從小氣孔中躥出,發出的竟是——“意”的聲音。

如意壺,原來這才是如意壺名字的由來呀。趙所長瞪了田軍一眼,訓斥道:“田軍,如果下次再發生這樣荒唐的事,你知道派出所怎麼處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