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兒,等我回來。”
清早的晨曦照在畫堂春的屋簷上,落到院子裏花木扶疏的光影裏,慕容冥已經醒來多時。他起身走到畫堂春門口,抱了抱跟在身邊送他出門的爰儀,輕吻了一下她的右臉頰。
“嗯。”爰儀輕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在他眼前跳動了一下,極是好看,慕容冥不由地呆了片刻,直到爰儀轉了目光替他整理衣服時才回了神兒。
她不說什麼“一路平安”“保重身體”的客套話,她不會給慕容冥壓力。她隻希望他下次出現在她麵前時,依舊安然無恙。
她也不求慕容冥回來時“神采奕奕”“氣宇軒昂”,她隻盼著他好好的,哪怕是帶著一身的疲憊歸來,她隻想看到慕容冥在見到她時眼睛裏閃動的神采,再如何疲憊和倦懶,那點神采,卻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待慕容冥穿著的翠白袍衫沒有一點褶皺了,爰儀才依依不舍地看著慕容冥離去。
他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舒展衣袖,施展輕功,翻身出了院牆,飄然而去。
他怕再多停留一刻,再多看一眼那清冷的目光,便不忍心離去……
他還有未做完的事情。
爰儀站在畫堂的庭院前,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也不曾移動腳步。
“嗬嗬嗬嗬嗬……”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自畫堂春的房頂上響起,“好一幕‘郎情妾意’‘鶼鰈情深’的戲碼,叫人看了真是感動萬分呐!”
爰儀被那笑聲驚動了神思,抬眼望向對麵畫堂別苑的屋頂。
那裏,站著一個女人。
紅色輕紗掩麵,身著紅底黑花布衫,看不到臉上一絲表情的女人。
爰儀沒有說話。
那女子飛身跳到畫堂庭院的正中,在離著爰儀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站住腳步。
她打量著爰儀,語氣裏不帶一點情感,從容地問道:“你就是慕容冥的女人?”
“他可真是好福氣,殺人無數居然還有這麼個美嬌娘願意為他賣命!”不等爰儀答話,她就增了句冷嘲熱諷的話。
“你是誰?”爰儀開口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女子的語氣頓了頓,“慕容冥,是我的仇人!”
爰儀倒吸了一口涼氣。
仇人?她早知慕容冥所殺,皆是該殺之人。他雖幹的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活兒,但他,決然不會接受“濫殺好人和無辜”的生意,做殺人交易之前,慕容冥一定會去了解他要殺的人究竟是好還是壞,如果是好人,他寧可不做那筆生意。但拒絕交易之後,至於買家會不會再去找別的殺手幹掉那個人,他可不會去關心。
隻要不汙了他的手和劍,他才不在意人命的生與死。所以,江湖上要殺慕容冥的人很多,有好人也有壞人,好人想殺他是因為慕容冥亦正亦邪的存在破壞了江湖的道義,壞人想殺慕容冥的理由就更簡單了,他們自然是害怕有一天會命喪於將邪劍之下!
那麼,眼前這個女人,究竟和慕容冥有什麼仇?如果她和冥有仇,那這個女人也不是個好人吧……
那麼她來找她,難道是想讓她替冥還命嗎?還是想拿她去要挾冥?
不,她絕對不能成為慕容冥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