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冥揚起手,揮開一個劍式。
已經沒有內息充盈的劍身上,黯淡無光。金蛇輕輕哮了一聲,沉睡於劍身之上。
庭院中站立的其他四人,冷冷笑著看向慕容冥。
此時的將邪劍,對他們而言,毫無威懾力。
古琴的聲音一陣陣傳入慕容冥的耳中,震蕩著他的心肺……
書兒,也許這一次,慕容冥真的要對不起你了……
他閉上眼睛,不停地揮著劍式,然而,絲毫也近不了前方三人的身……
“爰儀,沒有用的,讓我來!”瓏兒的身形突然出現,跳到了古琴上。
古琴的琴弦“砰”地斷了一根。
爰儀收手,看著被琴弦割破的手指,觸目驚心的鮮紅從傷口處淌了出來。她咬咬牙,將手指放到嘴裏吸吮了一下。
待眼神鎮定下來,她清冷的目光看向古琴上站著的雪白毛色的狐狸。
“你……你你你、你……竟然會說人話……”清茗聽見瓏兒的聲音,驚訝得連連後退。淺墨也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來。
“瓏兒……”爰儀眉頭緊皺,看著瓏兒幾欲哭出聲來。
“別這樣……”瓏兒低語一聲,從古琴上往窗外的庭院躍了出去。
“嘶”地一聲,柴茜馨的右臉多出三道血痕,瓏兒雪白的身子也落到了地上。
忍著疼痛,柴茜馨抽出軟劍,就要向著瓏兒劈下去。
未等柴茜馨出手,又是“嘶”地一聲,她的額頭又被狐狸的爪子抓破,鮮血直流。
這隻狐狸的身形,快得有些詭異。
再這麼待下去,她必定會被毀容。
“哼!”惡狠狠地長長哼出一聲,她躍起身子,朝外逃去。
再一道白影掠過。
慕容洵和慕容釗瞬時便蹲在地上大聲慘叫,淒厲的聲音響在已經臨近傍晚的秦淮河上,蕩開一層層漣漪。
此時,瓏兒的兩隻前爪正分別死死地抓在慕容洵和慕容釗的胸前,慕容洵和慕容釗臉色青綠、麵容扭曲,瀕近死亡之態……
“瓏兒,不要!”爰儀出聲欲要喝住瓏兒。
然而瓏兒紫眸放光,殺意大盛,卻哪裏聽得見爰儀的叫聲。隻見她抬起一隻前爪,向著慕容洵心髒的方向抓了進去。
慕容洵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氣絕而亡。
瓏兒的犀利的爪子轉向了慕容釗……
“瓏兒!”爰儀被庭院裏慕容洵突然猝死的情形嚇了一跳,再次喊出聲!
“放過他吧!”慕容冥也出聲喊道。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隻狐狸與爰儀是什麼關係,但他能從爰儀著急的話裏聽出這隻狐狸與爰儀淵源匪淺,並且,這隻狐狸,一定很聽爰儀的話。
瓏兒聞聲,頓住爪子,撲向慕容冥。
慕容冥一驚,以為瓏兒要對他發起攻擊,正要閃身躲開,然而瓏兒卻突然跳上了他的肩頭,站到了他的肩上。
瓏兒放著紫光的眸子帶著濃重的殺意和怒氣瞪向滿臉驚異的鐵手和倒在地上氣息奄奄、麵容扭曲的慕容釗。
慕容冥看了看站在他肩頭對他沒有敵意的狐狸,慢慢走向慕容釗,伸手從地上扶起慕容釗。
“回姑蘇去吧,以後慕容府,還要靠你撐著。”自小,慕容冥就看好這個堂弟,如今救他,也是出於家族的道義。
慕容釗站起身,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抖動著蒼白的嘴唇對慕容冥道:“大……大哥……對不起……”
“不要再說什麼了。快走吧!”慕容冥沉聲喝道。
慕容釗挪動腳步,卻看見瓏兒紫眸裏閃過一絲殺伐的光芒,不由一驚,再次看向慕容冥。
慕容冥抬手輕輕摸了摸瓏兒身上的毛,那似是炸開的皮毛瞬時就緩和了下去。
接著,他向著慕容釗輕輕點了下頭,慕容釗就捂著心口,弓著腰身,一步一步走出了畫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