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爰儀,你把王爺當成什麼了?!”季淑妃尖細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你穿著藩王妃的宮裝,卻拒絕接受王爺,你以為你是誰?!”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秀兒和湘荷都被季淑妃情緒的多變嚇了一跳,慌忙上前阻止季淑妃。
但季淑妃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加之她腦際裏瘋狂的想法,使得她死死地抓著爰儀的衣服不放,任憑秀兒和湘荷怎麼拉都沒有辦法將她拉開。
“淑妃娘娘,請住手!”一道劍光閃過,徐軒冥不知何時已經從大理石橋上運起輕功躍到了走廊裏,他長劍出鞘,劍尖直直指向了季淑妃的眉心。
季淑妃大駭之下,放開了爰儀。
“徐侍衛,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敢對本妃出手?!”她淩厲的聲音對著徐軒冥喝斥道。
“屬下不敢,懇請娘娘放了林姑娘!”徐軒冥將劍收回劍鞘,一手杵著劍單膝跪倒在季淑妃跟前。
“冥……”緩過氣來的爰儀,向著被雨水浸濕透的青衫背影低呼出聲。
“徐侍衛何須行如此大禮?本妃並沒有要責怪林姑娘的意思。”季淑妃此時倒表現得極為大度,她可不想徐軒冥在燕王麵前告上一狀,那樣她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林姑娘來者是客,本妃應該以禮相待才是。”季淑妃又補充了句,“方才我隻是和林姑娘一語不和,起了爭執,還望徐侍衛不要見怪。本妃這就向客人賠禮道歉!”說著她還真就向爰儀福了福身。
湘荷見此,不屑地從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屬下就多謝娘娘了。”徐軒冥並不想保證說他不會將今日所見的情形告訴燕王。他不說,燕王早晚也會知道。如果隨意就給季淑妃一個空頭承諾,反倒不好。
“秀兒,回房。”季淑妃抬了抬手,秀兒忙上前攙住季淑妃。
“林姑娘,好生保重啊!”臨走前,她還不忘回頭看了爰儀一眼。
爰儀不禁被季淑妃話裏的寒意震懾了到。
好生保重?
她還想要怎麼樣?
爰儀不怕明著的爭鋒相對,卻怕暗地裏被人施弄手腳。
她不知道季淑妃是不是這樣一個可憐的人。
可憐……
是啊,爰儀是真的覺得季淑妃是一個可憐人。抓不住丈夫的心倒也罷了,連自己丈夫的性情都不了解,還不可憐嗎?
燕王朱棣,決然不會需要一個隨時都會給他製造麻煩的女人。
“為什麼要來救我?”待季淑妃走遠,爰儀看著徐軒冥站起身,不由出聲問道。
“很重要嗎?”徐軒冥沒有回頭去看爰儀,而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他語氣裏的冰冷一時讓爰儀的心涼了半截。
“是,很重要。”定了定心神,爰儀走上了前,站到徐軒冥麵前,清冷的目光深深地看向徐軒冥。
他既不敢看她,那麼便由她來看他。
“徐某無可奉告。”依舊冰冷的語氣一下子刺痛了爰儀的心。
爰儀驀地闔上雙眼,歎出一口氣,倏然又睜開的眼睛裏充斥著兩汪即將奪眶而出的清澈泉水。
冥,你怎可如此對我?
爰儀為你掏心掏肺,你就不能夠對我說話時候多一點溫度嗎?
是不是隻有這樣的冰冷,才能證明你是人稱“冥王”的“慕容冥”的轉世?可是慕容冥絕不會和他的書兒如此說話的!
爰儀不知道的是,徐軒冥其實並不想如此對她說話的。
他的心裏,埋藏著對她的感情。
那種感情,強烈得如火一樣燃燒在他的心間。
他想告訴她,徐軒冥其實是喜歡著林爰儀的。
但他不可以。他也不能夠這麼做。
他甚至希望,林爰儀和他所效忠和敬重的燕王在一起!
“看著我!”爰儀聲音沙啞,突然地大喝了一聲。
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她的徐軒冥立時被這喝斥聲驚住,抬起眼,怔怔地看向麵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