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朱棡反而笑了開,“徐侍衛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四弟的護衛,你的生和死都要仰仗四弟的鼻息,怎麼會說拜本王所賜呢?”
“就是拜晉王殿下所賜!”小超看見晉王這般神態,早已恨得咬牙切齒。未及徐軒冥回話,他的長劍便已出鞘,直直指向了朱棡。
“四弟,你就是這麼管教手下人的嗎?”朱棡不屑地瞟了瞟小超手裏指向他的劍,“王府裏除了護衛藩王的侍衛,任何人皆不得攜帶兵刃,難道這位小兄弟不知道嗎?”
“我是保護燕王殿下的,也是燕王殿下的侍衛!”小超怒目圓睜,大喊出聲。
麵前站著的,是他的仇人!
殺了他全家上下幾百口人的仇人!
他真想一劍刺穿晉王的胸膛!
可他不能讓燕王受到牽累。
爰儀抬眼間看見小超的神情,害怕這個年輕氣盛的少年惹出禍事來,慌忙從後麵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超,燕王殿下英明,讓王爺自己決斷吧!”
“小超,放下你手裏的劍,不得無禮!”燕王沉聲的命令。
礙於爰儀的勸解和燕王的命令,小超隻好收了劍,退到一邊。
“如此甚好。”朱棡指指旁邊的一把椅子,“四弟,有什麼話坐下好好說。”
“不了,本王站會兒就走。”燕王淡淡而言。
晉王府,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待得久了,朱棣擔心會沾惹到不幹淨的東西。
“那四弟還有什麼話要說?”晉王悠悠問道。
他晉王朱棡就不相信,沒有證據,朱棣還能到金鑾殿上告他一狀!
“爰儀,你說。”朱棣的目光轉向爰儀。
爰儀恭謹地福了福身,淡然走上前一步:“回殿下,方才爰儀診斷過,那個侍衛是喝了鴆酒才死的。”
“你說什麼?!”晉王的眼光變得犀利起來,他眼中含著微微的怒意,瞪視著燕王身邊那個絕色傾城的女子。
那女子的目光,清冷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十年前,高後辭世,葬禮上這個女子尚且還年幼,但看他的目光就讓他覺得怪異,如今竟然還是這樣。
兩年前,東宮壽宴,他也在席上,對這個女子也是抱過一些想法的。
隻是老四已經早他一步,得到了朱元璋賜婚的聖旨!
如今這個女子就站在朱棣身邊,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子除了貌美有才以外,居然還能診出那個侍衛喝的是什麼酒!
這個女人,真是他晉王朱棡的克星!
她居然會醫術!
這著實讓朱棡大吃一驚。
如果她能診斷出那個侍衛因何而死,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馬皇後的死因?
想到這裏,朱棡不寒而栗。
這個女人,不能留在世上,絕對不能!
不管當年她是不是年紀尚小,不管她那時候是不是已經學會了醫術,她都不能夠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回晉王殿下的話,爰儀是說,剛才的那個侍衛是誤飲鴆酒而死的。”爰儀目光清冷,不緊不慢地又回了朱棡一遍。
誤飲鴆酒?
這個女人果然聰明。一句話就轉了機鋒。
難怪她從小就讓母後喜歡她。
不約而同的,朱棣和朱棡都在心底讚賞著爰儀的這句話。
既巧妙地避過了鋒芒,又不改變話裏“鴆酒毒死侍衛”的初衷。
“爰儀,本王怎麼記得剛才王兄說,那是個‘生病死了’的下人?”燕王摸了摸額頭,故作疑惑不解。
“王爺說的是,屬下也記得晉王殿下說的是‘生病死了’!”小超也附和了一句。
“王爺,晉王殿下說的沒有錯。”爰儀轉向燕王,心底暗暗嘲諷著晉王,對燕王淡淡說著,“晉王殿下,不是一直都希望別人是病死的嗎?何況,死在王府裏的人,怎麼也不能說是被毒殺了呀!爰儀鬥膽問王爺一句,燕王府裏,也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