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待看清楚了站在她身前的那個人的身影,爰儀立時驚叫出聲,欲要上前去扶徐軒冥。
“別過來!”站在爰儀三步遠的地方,徐軒冥出聲喝住了爰儀的腳步,“我手裏的將邪劍,會傷了你!”
爰儀眉頭一皺,抖動著嘴唇,奮力搖了搖頭。她頓時明白了什麼。
徐軒冥,他本可以用劍劈開這張巨網的,可是他看到了她,他記起了上一世,他用內息運轉的將邪劍在無形中將他所愛的女子傷成內傷時的情形……
於是,他在半空中收了劍。
於是,他也落入了巨網之中!
爰儀眼角的餘光瞥見將邪劍的劍鋒上陡然亮起一絲細碎的光芒。
原來,徐軒冥雖然收了劍勢,卻並未完全收回真氣。
他把內息控製到最弱小的地步,盡力不讓身邊的女子受到傷害。
他在尋找著割破這巨網的空隙。
“哈哈哈哈哈……”晉王見此情形,大笑著走近了隔著巨網的兩人身前,“看來淑妃弟媳所言不虛。你們兩個,果然是心心相映啊!在這種時候,彼此都隻顧得上對方的安危,卻忘了這裏還有另一個人需要你們照顧……”
晉王說著將陰狠的目光移向了季淑妃的方向。
爰儀抬眸,順著晉王的目光看了過去。
心下陡然一驚!
此時的季淑妃,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手腳不能動,但她勉力地想要彎下腰,細密的冷汗從她的頭上一層層地冒出來,她臉色蒼白,麵容扭曲,似在與什麼做著極度痛苦的掙紮。一股細小的鮮紅血跡,順著她大腿兩側的衣服,流到了地上。
是孩子!
季淑妃流產了!
爰儀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一時站不穩腳步,眼看就要趔趄倒下,徐軒冥卻慌忙收回真氣,一手上前扶住她,一手把將邪劍放回劍鞘。
爰儀沒有想到,就在剛才徐軒冥劍光下落的時候,站在季淑妃身邊的那兩個侍衛因為抵擋不了將邪的劍氣,就把坐著季淑妃的椅子推到了他們前麵,擋下了將邪的劍光!
“朱棡!”爰儀一時氣急,掙開了徐軒冥扶著她的手,上前兩步,嘶啞著聲音,直接叫出了晉王的名諱。
“大膽,殿下的名諱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嗎?!”一個侍衛從晉王身後走上前來,抽出一柄劍,直直指向爰儀的眉心。
“讓開!”晉王抬手一揮,讓那個侍衛退到一邊,“本王應該為她直呼本王的名諱而感到榮幸,不是嗎?”
“爰兒……”徐軒冥低低呼出一聲,“對不起……”
徐軒冥此時亦十分悔恨出劍的時候沒有看清楚晉王府花園裏的情勢。
誤傷季淑妃,他難逃其咎!
“不關你的事!”爰儀嬌叱一聲,瞪著朱棡的清冷目光裏充斥著濃烈的恨意。
確實不關徐軒冥的事,徐軒冥隻是要救她,她怎麼會怪他呢?
可是,季淑妃懷著的,是燕王的骨肉!
她欠了燕王太多的情義,如今害得淑妃流產,她在心裏已經將自己罵了幾十遍了。
“不必這麼看著本王,這都是你們自找的。”晉王毫無所謂地說著,撥了撥手上的玉扳指,“如果徐軒冥不來,不就沒有這回事了嗎?”
“你……”爰儀咬牙切齒,“朱棡,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的,她再也不打算給朱棡機會了。隻要逃過了這個劫,她便會搜集朱棡所有的罪證,拿到皇上的麵前去告禦狀!
“不會放過本王?”朱棡嘲諷地笑了開,“先看看本王這次會不會放過你們吧!”
“朱棡,拿你的狗命來!”
爰儀正思索如何駁斥朱棡的瞬間,一道青白色的身影亦大聲喝斥著從天而下。
晉王府花園的上空,一時間響起了清越的鳴嘯聲。少年的身形在朱棡前方三米遠的地方立定,手腕輕輕一抖,手上的長劍頓時化作一團清光明影,向著朱棡突了過來。
伴隨著這團清光的,是那長劍之上所發出的呼嘯之聲。這聲音本是極為輕淡的清音,但聽在正麵承受劍威的朱棡耳中,每一陣清音都有如雷霆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