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9章 玄武湖乍聞佳音(1 / 2)

“張少爺這麼怒氣衝衝的,是要去哪裏呀?”

玄武湖畔,一個俏麗的身影臨水而立。張奎東才從張帥府出來沒多久,便被那個身影的聲音喝住了腳步。

“怎麼是你?”張奎東停下步子,直直朝著那個身影看過去。

這不是……剛才在張帥府裏對著他笑的那個詭異的女人嗎?

她在玄武湖畔幹什麼?

聽她的語氣,好像還是專程等著他來似的。

爰儀緩緩轉過身來,踩著高跟鞋,慢慢走近了張奎東的身前:“張少爺好,是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說著爰儀還將素指輕揚了揚,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別克。

方才在張帥府裏,爰儀因為心存疑惑,有意要向張奎東問些事情,是以才會對張奎東展露那個頗有深意的笑容。她是希望張奎東能夠理解她的用意,希望再次遇見張奎東的時候,張奎東會對她說起一些事。

果不其然,張奎東的確是要從玄武湖的這條路返回南京報社去的。看來爰儀的招數,還是用對了。張奎東雖然不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卻也還是能夠洞察到別人的一些心思的。畢竟是在報社做事的嘛,懂得處事分寸,也有幾分膽識。

張奎東朝著那別克的方向看了看,隻見別克車窗敞開著,看樣子車上空無一人。於是,張奎東心下不由疑惑起來:“張明坤人呢?”

“睡著了。”爰儀淡淡說著有意無意地彈了彈指甲,“他在車廂裏,躺在座椅上,所以你在這裏是看不見他的。”

“你把他……”張奎東瞪大了眼睛看著爰儀塗著鮮紅色甲油長指甲,驚訝得說不出下麵的話來。

“沒錯,我給他下了點兒藥,讓他睡過去了,”爰儀雲淡風輕地說著,好似那昏睡過去的人與她毫無關係一般,“睡過去了好,免得他礙著我們的事。”

“我們?”張奎東以為他自己聽錯了。

他將眼睛瞪得更大了。要不是有黑框眼鏡遮著,那眼睛怕是要跟銅鈴似的了。

這個女人說的是“我們的事”……沒有搞錯吧,她和他會有什麼事呢?這話要是傳揚出去,甭說是會讓別人誤會他張奎東和“秦淮公館”的名媛交際花有“不可告人”之事,怕是連他南京報社編輯的名譽也會受到損害。

“張少爺不必害怕,我不會害你的。我在這裏等你,隻是想和你說一些事情。”爰儀見了張奎東的神色,暗覺好笑。

堂堂的帥府之子,竟然被她藏在指甲裏的藥粉嚇成這樣,也不知道張大帥是怎麼教導自己的兒子的。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張奎東斂了斂神,站直了身子。

“他?哪個‘他’?”爰儀訕笑著明知故問。

“這還用我說嗎?”張奎東手指朝著帥府方向指著,“我說的就是‘他’!”他始終是不願意叫張允一聲“父親”的。

“張少爺說的是……”爰儀踱步在張奎東身周繞了一圈,打量起麵前的這個小夥子,訕訕然地輕輕笑出了聲來,“那不是你爹嗎?”

“他不是我爹!”張奎東脫口而出,“我沒有這樣隻會坑害同胞的爹!”

“是麼?”

“還有你!”張奎東突然轉頭,伸出一個手指指向爰儀,“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爰儀這下更加覺著好笑了,她絲毫沒有為張奎東的神情有所動,隻是淡定地站到了玄武湖邊上,清冷的目光漸漸凝成了一線,望著水底深處不知名的地方,淡淡開口:“張少爺,你了解爰儀嗎?”

張奎東被爰儀的問話弄得有些糊塗,他茫然地搖了搖頭:“不了解。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確實,縱使林爰儀名滿南京,張奎東也不知道她這個人。因為他為人太過正派,從不和那些歌舞娛樂場所的人打交道,以至於連南京頭牌交際花的大名也沒有聽說過。所以當早上陸子軒讓他猜猜是秦淮公館的誰幫了“革命黨”的忙,他才連一個名字都說不上來,但為了保全麵子,是以還不屑地說了句“那裏沒有好貨色”的話。

他雖然知道秦淮公館有他父親的人藏在裏麵,但具體是誰,他根本就沒有打聽過。

“秦淮公館。”爰儀微微抬眸,將目光投到了玄武湖平靜的湖麵上,直直看到了水底糾結纏繞著的青碧色水草,“張少爺不知道我不要緊,但張少爺在南京報社工作,對於‘秦淮公館’這個地方……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在南京報社工作?”張奎東頗感訝異。

知道他在南京報社工作的人很多,但除了陸子軒和任白蘇這兩個可以信任的朋友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就是張允大帥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