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走後,梓君並沒有著急拆包裹,而是低著頭,忙碌自己的工作。
直到下了班後,她才帶著那包東西,回了家。
家裏沒有人在,女兒紫涵跟著她的奶奶由保姆小蘭陪著去逛街了。梓君因為心下有許多疑惑,是以讓楊濤和她一起回來,並進了家門。
客廳裏。
梓君找出女兒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和中年女人送來的包裹放到了一起。
“為什麼不拆呢?”楊濤有些不解梓君的做法。
梓君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敢拆。”
“不敢?”楊濤無奈笑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怯了?那個老人,想必不會把你怎麼樣吧?何況,他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楊濤送梓君回來的路上,在車裏已經聽梓君說了近期她遇到的詭異事情。
“就是因為那個老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才不敢拆的。”梓君長長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告訴我些什麼。無緣無故的,不可能民國著名交際花的海報會到了我手上!”
梓君實在不敢想象這裏麵是否會有什麼陰謀。六十多年前的南京城、六十多年前的名媛、六十多年前的報紙,加上一個也許親身經曆過那件大事的老人……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有聯係,但這聯係,除了梓君和那個林爰儀長得一模一樣外,還有什麼是連梓君都沒有想到的呢?
“看來……這些報紙,是那個老人收藏了數十年的!”楊濤有意無意地翻著那堆破舊的報紙,沉聲分析著,“想必他收藏這些東西,是有一定目的的!而他在垂死前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了你手上,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蹊蹺的。不如,先打開包裹看看?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也好。”梓君蹙了蹙眉,伸手過去撕開包裹的封條。
隨著包裹一層層地打開,梓君的心裏,也漸漸緊張了起來……
然而,包裹拆開後,除了一封信以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梓君和楊濤俱是疑惑極了。
“打開看看,”楊濤與梓君對視一眼,抬抬下巴,認真說道,“也許這封信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好。”梓君定了定神,慢慢撕開了信封。
信封打開,一張信箋掉了出來,梓君拿起信箋猶疑著展開,一排排舊體鋼筆字露了出來,梓君輕聲讀出了信的內容——
林爰儀:
沒想到事隔六十多年,你我又再見麵了。你也許已經不認得我,但我,卻是認得你的。我宋彥畢生所做之事,錯得最大的,就是殺死了小芳蘭!
我知道你有神通,你太聰明了!你讓我和我爹在愧疚裏過了一輩子!我的人生,已經走到盡頭,事到如今,我卻不知是該恨你還是該感激你。
我想你一定疑惑極了。疑惑為何我要送這些收藏多年的舊報紙和海報送來給你,疑惑我為何要稱呼你為“林爰儀”。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你就是“林爰儀”,哪怕你轉了生,換了名字叫秦梓君,我還是認得你就是當年風靡南京城的名媛交際花!你的氣質和內涵,我宋彥終生都記在腦海裏,絕對不會錯的!
我送這些東西來給你的目的,隻有一個。我要你知道你究竟是誰。報紙的新聞上,曾經提到一個男人,叫做陸子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的丈夫淩皓軒,就是當年的陸子軒!不要奇怪,自你那天在機場給了我名片之後,我就悄悄到你們公司附近轉悠過,我是聽你們的員工描述過淩家企業總裁的長相後才這麼猜測的。
哈哈,真好啊!你們和以前一樣般配!男才女貌,殊為佳偶!還記得當年我是在戲園子裏整治小芳馨的時候,看到過你和那個小白臉的。
唉,我和你說的這些事,你又怎麼會知道呢?可,這些事,我已經埋在心底幾十年了……臨死前,我不寫下來和你說,我真的是不知道該向誰說去。
林爰儀,無論你現在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你都該清楚你曾經是誰!你的丈夫,還等著你去找他回來!
宋彥 絕筆——
“淩皓軒……陸子軒……”念完信的梓君,口中不禁喃喃起了這兩個名字。
噢,對了,那些報紙上的內容裏,確實提到過一個叫做“陸子軒”的革命黨!怎麼,陸子軒就是當年林爰儀的相好嗎?有一個身為“革命黨”的相好,實在不奇怪林爰儀會一手策劃了那件大事的原因了。
如果她秦梓君就是林爰儀的話,那淩皓軒對應的不正好就是陸子軒了嗎?
原來,那個叫宋彥的老人,早已打探過淩家公司的狀況,早已從公司員工的口中知道了淩皓軒的相貌……
這麼說來,宋彥真是見過陸子軒的……
這下,梓君全明白了。那個宋彥,借著她女兒的手,送這些東西來給她,是為了勾起她埋在心底久遠的回憶。
然而,梓君不知道的是,宋彥寫這封信的時候,其實是遇見了一隻狐狸。那隻狐狸告訴宋彥,秦梓君就是林爰儀的轉世,是狐狸讓宋彥寫這封信給秦梓君的。宋彥雖然曾經是南京城裏出了名的流氓頭子,但卻向來膽小如鼠,受到一隻會說話的狐狸精的要挾,他豈敢違抗?他縱然對林爰儀存著仇恨之心,但畢竟是個人,又怎麼會鬥得過有著千年修行的狐狸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