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著水衝我笑,像個傻孩子一樣。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問他,因為我想做的事已經完成了。
“有。”
“哪裏?”
“音像店,我想去買張CD。”
“那就走吧。”
周傑倫的新專輯上架,被放在音像店裏最醒目的位置。
張瑞迫不及待的去試聽了。
我沒有特別迷哪個歌手,隻是最近哪首歌流行,我才會去聽幾遍。即便今年夏天大火的《超級女聲》,我也沒有看很多,我是有點OUT了。
張瑞在聽歌,我就四處轉轉。
這家音像店是我們縣城裏最大的一間,品類很全,分上下兩層。在那個網絡購物尚不發達的時代,店老板居然可以代為購買外國原版CD,也算是音樂發燒友了。
張瑞曾經開玩笑說,以後要是能有這樣一家音像店就好了。
隻是科技日新月異,也影響了一批時代產物。我大學畢業回家的時候,這家店隻剩下了一層,生意清淡很多。再過兩年,音像店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家飯館。
我一直覺得音樂就是人記憶的載體,聽到一首歌、或僅僅是一句歌詞,你就會想到多年以前聽那首歌時的情形,那時的人、那時的事和那時的自己,記憶可以輕易間被喚醒。
我隻記得高三那會,張瑞總喜歡哼著那首《晴天》,充滿青春的旋律。
張瑞大約試聽了兩首歌,然後就去付了錢。
“買好了。”
“嗯,惦記很久了。”張瑞反複看著手裏的CD,看得出來是真的喜歡。
“能當飯吃嗎。”我看他一臉癡迷的樣子,調侃他說。
“我覺得能。”
“那你以後甭吃飯了。”
“我都一邊寫試卷一邊聽歌的,明後兩天在家學習就指望它了。”
“那能專心嗎?一心二用。”
“能啊。”他硬是強著這麼說,我也不和他爭,“反正我是不行,我看書學習的時候,就希望安安靜靜的。”
“時間還早,要不去吃點晚茶。”張瑞建議,“坊間流傳一家餛飩店,在解放路的一條小巷裏,聽說特別好吃。”
“你去過嗎。”聽到他說到有這麼一個地方,我也有點兩眼發光。
“沒有。”
“那你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知道大致方向,去找找,總能找到。”
這家店,果真是在一條小巷裏,還真不好找,店名叫斷橋餛飩。
店裏的顧客多是周圍的居民,店麵不大,生意很好。我和張瑞找了個空位坐下,也沒見有老板上來問我們要吃點什麼。
“老板,三碗餛飩。”張瑞朝著一個收拾碗筷的阿姨喊道。
“我們兩個人,點三碗幹什麼。”
“我吃兩碗。”他朝我比了個“二”的手勢,說著還搖著頭。
“就你能吃。”我裝作不想理他。
小縣城的生活好像因為生活節奏緩慢,顯得特別悠閑。晚茶這種東西,自打我上了大學後,基本就在再沒吃過了。工作以後就更不用說了,一日三餐,有時候還不能定點定時吃上,更別說晚茶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家店一直開著。大學期間好幾次放假回家,我還怕它關門了。因為每次放假回來,我就會發現,總有一兩家商鋪改換了門麵。
冬天天黑的早,差不多五點多時候天就已經漸漸黑了。
張瑞送我到家門口,我堅持先看著他回去,直到他的身影已完全不見,我才進門。
新年的第一天很快過去,我一個人在房間裏細細欣賞我和張瑞拍的大頭貼。我沒敢把照片拿給爸媽和奶奶看,我怕尺度太大,他們接受不了。我把照片放在枕頭底下,臨睡前又反複看了幾遍,這大概是新年最好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