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回院子,時不時得有下人遇見,指指點點地小聲說著話。
蔓草臉色一板,就要過去教訓。
“回吧,隨他們去。“清歡攔了下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還是和那一匣子事情有關,春英的事情自己才出了院子,是沒有那麼快傳了出來的。
若是蔓草過去教訓那些下人,預計很快就有消息說七姑娘飛揚跋扈,隨意欺淩教訓下人了。
在這府裏,人前能做姐妹,嬸侄,但是人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利益做準備。
柳姨娘接過蔓草手裏的匣子的時候,楞了一下。
“怎麼這麼沉。”
“那是汝陽伯夫人送的,姨娘你看看。”清歡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說道。
柳姨娘聞言,忙開了匣子。
砰得一聲,匣子被重重地蓋上,柳姨娘發顫的聲音傳來。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零露也是看到匣子裏麵的東西,滿滿當當的晃花了她的眼,才想為姑娘高興,就聽到柳姨娘的話。
“怎麼了,這不是很好嗎?”
清歡看了蔓草一眼,隨即走到羅漢床上坐下。
柳姨娘輕輕脫了鞋子,幫著清歡放鬆,身子的僵硬一點點去掉。清歡趴著不動,耳邊聽到蔓草教導零露的話。
“零露,我問你。如果姑娘賞賜雪珠姐姐一匣子的首飾,而隻給我們兩個一人一支。你心裏會怎麼想。”
“怎麼可能?”零露脫口而出:“姑娘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是如果?”蔓草頗有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零露也不是笨的,隻是性子叫蔓草直了些。低頭想了想,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汝陽伯夫人這樣做,是要讓姑娘被人嫉恨嘛。”
見蔓草頷首,零露惱了。“姑娘也沒有得罪她啊,怎麼這般做法。她還是二姑娘將來的婆婆呢,怎麼這樣子。”
“有時候,不是看有沒有得罪她。有些人喜歡看戲,喜歡把別人的府裏搞得一團亂而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是滿足她那一晃而過很快就可以忘記的快感。”何況,清歡暗忖,誰說沒有得罪她呢。就憑自己是雅歡的胞妹這點,怕就是已然得罪了汝陽伯夫人。
“雪珠回過沒有?”清歡說道。
柳姨娘一邊輕柔地按壓,一邊說道:“沒有見她回來過,倒是有小丫鬟過來說她今天就不回院子,要留在二姑娘那裏。”
“姑娘,你說這雪珠,會不會背叛主子啊。”零露嘟囔道。
清歡笑:“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人,哪裏的背叛啊。這段日子,你們誰聽過雪珠有一手好繡活?”
若不是老太太那邊突然打發了人來說,二姑娘那邊忙不過來,指名雪珠去幫忙,清歡想自己屋子裏的那幾個人怕是一點都不知情吧。從前的自己也隻是知道姐姐身邊突然來了一個丫鬟,而那邊丫鬟卻恰恰是現在二姑娘身邊的瑞珠。
雪珠的事情,清歡知道的也不多。
若不是聽了那王婆子的話………
“姨娘,遲些你收拾點東西給珺兒送過去。蔓草你跟著姨娘一塊去,到時候……”清歡翻身坐起說道:“零露去絞一塊銀子出來。”
零露拿了剪子問:“要絞多大的?”
“差不多就行,比一般的婆子打賞重上三分。”清歡吩咐。
蔓草想了想,明白這是給誰的了?
柳姨娘很快就收拾好了一隻包袱,裏麵放了這些日子給珺兒做的衣衫袍子,清歡特意吩咐過不要紅色。
“姑娘,要不我跟著姨娘去吧。”零露說道:“蔓草才跟了姑娘回來。”
說得是,自己倒是忘記蔓草也是跟著自己來回了,就自己還躺著的樣子,蔓草估計腳底也酸疼得緊。清歡正考慮要不要用零露替換蔓草。
蔓草已經接過零露手中的銀子,放到腰間。
“哪裏那麼嬌嫩,何況零露也不認識王婆子。還是我去的好。”
清歡默許,自己擔心的也是這個道理,何況如今再出去怕是更多府裏的下人有閑言碎語,清歡怕柳姨娘鎮不住零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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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從正房氣匆匆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瑞珠小步趕在身後。
“姑娘,你消消氣。”瑞珠喊道。
“你說憑什麼七妹的那一匣子首飾比我還多,母親還不讓我去說七妹。”一想起在正院裏母親說的話,二姑娘就覺得委屈。明明是自己要成為汝陽伯世子,那汝陽伯夫人這樣做不是直接打自己的臉嘛。
“姑娘,七姑娘是什麼身份,您是什麼身份。姑娘何須和她比,姑娘沒多久就要成了世子夫人。七姑娘的事情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姑娘又何必因這個置氣。”瑞珠低聲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