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四周擺了好幾盆花卉,別看現在是冬日,花卉們正開著正盛。若是在這屋子裏的,就會發現屋子裏溫度暖和,腳下不斷有熱氣上來。想來該是這一整間屋子都是裝了地火龍的緣故。
怪不得在寒冷的季節裏卻是一屋子都看不到一盆炭盆。
丹陽公主斜靠在美人塌上,一旁的小杌上坐著的夏媽媽正一邊拿著美人錘按摩公主的雙腳,一邊陪著說話。丹陽公主眯起眼睛笑著說道:“也就是說那兩姐弟現在是一起搬了出來,住到一起了。”
“是的,說是在那孩子滿八歲之前就先住到一起。”夏媽媽說道:“那院子就在我住的碧籮軒的後麵,比我那大了些。我早上離開顏府的時候,那些下人還在打掃呢。”
“看來,她也是沒白忙乎一頓,小小年紀倒是有幾分心計。”
夏媽媽也不確定丹陽公主是褒還是貶,想了想還是說道:“其實這兩姐弟也是不容易的,那顏老太太也是個糊塗的,再不喜歡也沒有把那四少爺做了女娃來養的道理。怎麼說都是顏府的子孫,也難怪那丫頭忍不住,開始動手了。這要是養得久了,以後等大了,那四少爺怕是就隻能當個沒用的米蟲了。”
“聽說那男娃長得很是好看?”丹陽公主問。
聽到這,夏媽媽捂嘴笑道:“還真別說,姐姐長得還隻能算是有些清秀,弟弟倒真是個仙童一樣。說來細瞧的話還有幾分忱哥兒小時候的模樣呢。”
“當真?”丹陽公主喜道。
丹陽公主有一胞姐,是個命苦的,在那血流成河爭奪皇權的年代生下了一個女兒沒多久就死了,而胞姐的丈夫沒多久也跟著去了隻留下女兒一人。丹陽公主憐惜,就抱養到身邊,細細照顧,等大了嫁出去之後才放了心。哪知好景不長,沒個兩三年就傳來她的死訊,獨遺留下一子。
那個孩子就是容忱,若是容忱他父親是個好的,丹陽公主興許還沒有這般親近這個孩子,隻多偶爾打發人送點東西過去。偏偏他父親是個混油子,寵妾滅妻,容忱幼年的時候生活得很不好。還是有一日被打了重了,偷跑了出來,被丹陽公主的駙馬王堂遇到才帶回府裏。
可以說容忱幾乎大半個童年都是在公主府長大的。
夏媽媽知道丹陽公主對容忱的疼愛幾乎超過了自己的親孫子王王逸,顧而聽到顏府的四少爺同忱哥兒有幾分像,就有了幾分興趣。
夏媽媽心裏歎道,也就是我心軟了吧,麵上依然笑著說道:“可不是嗎,長得好還不說。其實還是個機靈的孩子。我是看出來了,那顏府老太太怕還是被蒙在鼓裏,以為就是個不懂事乖巧的小孩子呢。”
“這次的事情,那孩子也幫了不少忙。不然顏老太太那樣的人怎麼會接二連三被她姐弟兩拙劣的計謀給唬住呢。”
“像。真像。”聞言,丹陽公主笑著說道:“忱哥兒小時候也是很聰明了的,那府裏的人想算計,還被唬弄過去好幾次呢。”
丹陽公主越聽對顏瑋愛屋及烏的也是喜愛了幾分,同時對他的姐姐清歡也記在了心裏。
“可惜就也是個命苦的。”丹陽公主歎道。
父母早逝,長姐早亡,隻有一個才十歲的二姐,弟弟也隻有六歲。顏府裏麵的人明眼看去就知道不是真心對他們姐弟好的。
加上丹陽公主這麼多年來,在京裏也是聽過顏府兼祧的事情。
“罷了,你這段日子能幫的話,就幫他們一把吧。”丹陽公主囑咐道。
夏媽媽點頭:“我也是看她們姐弟可憐,姐姐秉性其實還是好的。不然昨天不說會不會去拆穿她們,斷然也不會去幫忙的。”
昨天夏媽媽可是暗地裏幫了清歡好幾把,順手推舟地一點點把老太太唬住,才引出後麵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也是這麼善心了。”丹陽公主說笑道。
“許是人老了吧。”夏媽媽抿嘴。
丹陽公主忽得感歎道:“你也說老了,看來我真是也成了老婆子了。”
“你不用說了,我也是隨便這麼一說罷了。”看出夏媽媽想要說話,丹陽公主笑著說道:“我也就是想起容忱都十八歲了,你看我的外孫都十八歲了,是不是老了。”丹陽公主直接忘記了自己的孫子王逸已經十六歲的事情了,更忘記容忱不是她正經外孫。
夏媽媽也明白公主許是要說找自己回來的正事了。
“你說,他這麼大人了,怎麼就不想著成家的事情。”
“你說那忠樂侯府的小姐是多好的一位姑娘啊,跟他提的時候連眼皮子都沒有給我抬起來,對了,是不是說現在要和勇毅侯府的三公子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