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很快就放下了手中撩起來的簾子,旋即又對著何季同福了福身子之後,立到馬車邊上。
“看清楚了?”何季同問。
那幾位士兵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是。馬車上沒有旁的人。”他們幾個人又不是眼睛瞎了,明顯看出同樣是顏府的姑娘,這世子對這輛馬車裏麵的人卻是更要看重一些,隻是聽說世子明日就要迎娶顏府的姑娘,不知道裏麵是不是有什麼緣故。當然最重要的是,那馬車雖然沒有完全撩開,但是能看到的空間都看了,要查的可是個大男人,總不能變成什麼蟲子躲了起來吧。
“走吧。”何季同道。
“是,多謝世子大人。”蔓草又是一個行禮,這才示意馬車前進。清歡這一輛查過了,後麵的馬車自然就是快速許多。沒有等士兵開口,馬車裏的人早已經下了馬車站到旁邊,簾子也是早早撩開。
檢查的速度上來了,沒一會兒馬車就動了起來,準備往顏府出發。
沒多久,清歡的這輛馬車離開隊伍,往另一邊的街道行駛過去。
一離開馬車隊伍,清歡輕輕鬆了一口氣,抬頭往馬車頂部看了看。
隻見柳容四肢張開,頂在馬車的四角,竟然是強行用自己的力氣使得自己不從馬車頂部掉了下來。隻是身上的傷口作怪,臉色越發蒼白。
在這中間,清歡不隻一次擔心他堅持不住,從上麵摔了下來。當然在馬車上所有人想不到的時候,清歡曾經做過若是發生這種事情的,就直接說了自己一行人是被威脅的打算。但是慶幸的是這事情總算是過去了,自己拿心裏的陰暗麵,自然不會拿了出來與人說。
找了借口在馬車挺穩之後,遣開了車夫,清歡想了想又讓柳姨娘拿出兩錠銀子遞給柳容。
柳容原本是不願意收的,但也知道自己如今全身上下別說銀子了,就連一枚銅錢都找不出來。橫豎欠了這麼多恩情,柳容索性也就接了過來。
既然知道對方是誰,就算以後想要報恩也是方便的。
對於大哥哥要離開,顏珺雖是不舍,但到底隻是咬咬唇,沒有多話。
柳容溫和地笑了笑,拍著珺兒的腦袋道:“珺兒真棒,以後可以保護你姐姐了。”說著就悄悄離開,隱入街道巷子中。
“怎麼回事?你們姑娘呢?”顏府門口,四姑娘的臉色陰沉沉地。
蔓草道:“姑娘不放心,先去找大夫看看。”
“怎麼不同我說。”
“這.。。”蔓草麵色為難,姑娘的馬車一通過之後,四姑娘就直接坐上了馬車,讓人回顏府,卻是一點也沒有要等姑娘馬車的意思。
看蔓草的樣子,四姑娘許是也想到緣故了,隻是擺了擺手道:“我們便等一等吧,總是要一起去見老太太的。”
說完又悶著氣上了馬車。從昨天的事情到今天,四姑娘覺得自己氣不順。
索性這一次清歡並沒有多做耽擱,隻讓四姑娘等了一會兒就趕了過來。下了馬車的時候,柳姨娘手裏正拿著幾隻藥包。
零露見狀忙伸手接了過來,又扶著柳姨娘的一邊胳膊。
“二哥有事已經進去了。我們走吧,老太太那邊怕是接到通知了。”四姑娘視線在那些藥包上停了停,平靜地說道。
清歡點點頭。
一行人進了顏府,過了垂花門,在經過清歡自己住的院子前的時候,讓柳姨娘帶著零露先行回去了。
四姑娘對此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榮壽堂裏,隻有老太太一人在。
清歡跟著四姑娘進了屋。
老太太問了在紫陽觀的情況,又聽說為了保護顏珺,柳姨娘被蛇咬傷,忙又問了柳姨娘可好,珺兒有沒有受驚。
姐弟二人均是一一認真回答了。
又說了一會子的話,沒有多留。清歡和珺兒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沒一會兒聽說四姑娘掩麵跑出榮壽堂。
清歡聽了隻是歎了一口氣,不管四姑娘同老太太說得是什麼。隻是在二姑娘出閣的前一天,必然都不會讓這些事情擾了心神。可見對於二姑娘和汝陽伯府世子何季同的婚事,顏府的人是傾入了多少心思進去。
清歡回了院子之後,就讓人關了院門,有人來探訪的話,隻讓看門的婆子回說七姑娘和四爺舟車勞頓,身子疲乏,正歇息著。
當然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隻是清歡更多的是被柳容的事情給嚇得。雖然表麵上一直鎮定自若,但心裏一直踹踹不安著。
一直到了落日時分,清歡才打著哈欠起身。
因為柳姨娘仍然“病”了的緣故,清歡身邊隻有蔓草和零露兩個人伺候著。等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清歡這才再一次去了榮壽堂,這次也把珺兒帶了過去。今晚是二姑娘還在娘家做姑娘的最後一個晚上,想來府裏的人必然都是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