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庚帖之後,隨後容府那邊就安排人挑了一個吉日,準備正式下定。
宋玉蘭得到消息之後,趕到顏府裏來。
而清歡正在和蔓草幾個人看著賬冊,聽到下人的通報。
蔓草和零露迅速收拾好桌麵的東西,兩個人抱著往屋子裏走去。
宋玉蘭進來的時候,清歡正捧著一杯香茶。
“你這日子可真是過得悠閑。”宋玉蘭一屁股坐到清歡身邊。
清歡被往旁邊擠了擠。
“什麼悠閑日子,不過是一杯茶難道你勇毅侯府裏竟是沒有?”
宋玉蘭撇嘴:“你好生沒意思的。”
清歡笑了笑:“怎麼過來了?”頓了頓又道:“我可不信你是因著我的婚事過來的。”宋玉蘭到底是侯府出生,怎麼可能不明白就算交換了庚帖,尚未下定。眾人也不會直言說起,畢竟有時候計劃不敵變化。
宋玉蘭笑道:“怎麼就不能是這個了?”
清歡不理她,起身去桌子前麵到了一杯茶遞給宋玉蘭。
“看你眉宇間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想來是別的事情才對。”清歡輕聲說道:“眼下勇毅侯府裏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讓你犯愁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你的婚事了。”
想了想,清歡說道:“最近京中有一個傳聞。”
“別說了。”宋玉蘭耷拉著肩膀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也都是聽說了,看來這傳聞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清歡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歎了一口氣。
說起這個傳聞還是同孫宜春有關。
京中有一樓,平日裏不少紈絝子弟過去喝酒,有時候一些文人學士也會過去。別人說起來隻會道是雅事。
那樓裏的姑娘們各個都是頗有才學的樣子,擅畫、能言。
而這樓裏總有一位姑娘因一些原因成為最受追捧的一個人。而孫宜春就是為了這個人,大鬧京中。
“說不得裏麵有別的原因吧。”清歡幹巴巴地解釋道。
她對孫宜春實在沒什麼好印象,也不怎麼認識。唯一的一些認識還是從宋玉蘭那裏知道的,花孔雀,招蜂引蝶。
這種事情發生在孫宜春身上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可偏偏……孫宜春同宋玉蘭已經是定下婚事了,連日子也說好了,是這一年的十二月份中的一日。
“原因?”宋玉蘭冷笑一聲:“能有什麼原因?不過是本性難改罷了。不對……他根本就從未改過。”
對於每一個姑娘,對於自己未來的婚事又怎麼會沒有期盼呢?
宋玉蘭雖說知道孫宜春的名聲,可很多事情為眼見為實,加上這門婚事成了對好些人都是有好處。
宋玉蘭心裏有有這一層自己也道不明的心思。
這才有了兩家的定親。
定親過後,孫宜春的表現還算是不錯。
可哪想到……
清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宋玉蘭餘光看到,忽而整個人躺倒塌上,隨手抓了一隻引枕罩在臉上。
低低地嗚咽聲響起。
清歡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我很好,我很快就會好的。你別動……”似乎能感覺到清歡的想法,宋玉蘭低沉著聲音說道。
清歡咬了咬嘴唇,捧著杯子望著窗外發呆。
良久過後,身後的聲音靜靜小了下去,直到停止,。
素後簌簌地聲音響起。
清歡轉過身,見宋玉蘭已經坐起來正在整理有些發皺的衣裳。
“好過一些了?”
宋玉蘭展顏笑道:“哪裏什麼事情,沙子迷了眼睛罷了。”
還不如不笑呢。
清歡暗忖著笑容委實難看。
她雖是擔心宋玉蘭的情況,可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宋玉蘭可是勇毅侯的親生閨女,自己不過是一個失恃失祜的孤女能有什麼能耐。
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像今日這般,讓宋玉蘭有一個地方可以發泄情緒。
想到這,清歡笑著說道:“沙子迷了眼睛是怪難受的,這個月份容易起風沙。蔓草幾個常常同我抱怨說衣裳洗了之後晾曬在外麵卻是更髒了。一抖開全是沙子……”
宋玉蘭噗嗤一聲,笑了。
清歡也笑:“洗個臉吧,我有一塊脂粉不錯,給你試試?”
宋玉蘭看著清歡,定定地說道:“好。”
清歡也笑了笑。
出去外麵喊了人後,清歡回到屋子裏呆著。
一盞茶活,香濃和幼圓一人端著熱水,一人提著一隻籃子進來。
香濃放好熱水,拿了帕子過水,擰了半幹後遞給宋玉蘭。
宋玉蘭接過胡亂擦了擦。
清歡看不過眼,搶了過去,又重新過水。見她臉上都花了,幹脆又拿了皂角洗個幹淨。
“這是哪來的?”
期間幼圓已經從籃子裏麵拿出幾隻桔子。
“是夏媽媽送來的。”幼圓回道。
夏媽媽?
是丹陽公主那邊,還是容忱呢。
“是蜜桔啊。”宋玉蘭看了一眼,語氣裏帶著一絲驚喜。
宋玉蘭道:“這可是好吃的。”
清歡笑道:“又不是什麼吃不到的東西,你喜歡就吃吧。可別指望我親自撥開了給你?”
宋玉蘭笑了笑,徑自拿過蜜桔吃了起來。
清歡看她神情似乎好了一些菜放心下來,放下帕子之後問香濃:“送來的是隻有這麼一籃子嗎?”
不等香濃回答,宋玉蘭已經咋呼道:“什麼叫隻有,這麼一籃子你可就知足吧。我也是好久沒有吃過了,這東西雖不是很精貴,卻也是難得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