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讓抱回來的,說是怕小少爺吹了風。”
清歡聽了低頭,解開繈褓露出瑾哥兒的臉,果然已經是通紅一片。清歡嚇了一跳,忙貼著麵頰。
零露也沒想到會這樣,緊張地說道:“我去……去找了大夫來看。”主仆二人都隻顧著擔心繈褓中的嬰孩,都沒有注意到吳氏一閃而過的喜悅。
吳氏很快壓下了翹起的嘴角,嘖嘖兩聲說道:“怕是吹了風吧,這可如何是好。”
說話的時候,零露已經拔腿跑了出去。
瑾哥兒似乎不太舒服,扭著身子,小聲地呻/吟著。
清歡眼睛一紅,淚就落了下來。
“怎麼回事?”聽到動靜的丹陽公主走了進來。
清歡忙道:“您怎麼進來了,外麵……”
“還管什麼外頭的事情,沒看瑾哥兒都病了嗎?”丹陽公主的語氣有些衝,伸手從清歡懷裏抱走繈褓,讓她鬆一口氣的是隨後的動作輕柔而又緩慢。
“是有些發熱。”丹陽公主皺了眉頭。
一起跟進來的夏媽媽,不忍清歡要哭的表情,靠近貼著耳朵說道:“零露出去的時候沒有驚動了其他人,程太太在外麵招待客人呢。夫人不用擔心。”
清歡含淚嗯了一聲。
夏媽媽卻是看向吳氏:“吳姨娘,讓你見笑了。”
吳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度詭異的笑容。
清歡看著不舒服,又擔憂容瑾的情況,對夏媽媽道:“吳姨娘想去看看小吳氏。”
夏媽媽立刻就皺了眉頭。
吳氏忙道:“來的時候娘家嫂子一定要我過來看看,夏媽媽知道的我這內侄女也是因了我的原因。”
“知道就好。”夏媽媽嗤笑一聲,叫了人進來:“走人少的地方,送吳姨娘過去。”
吳氏表情有些難看,心裏惱恨著夏媽媽不給她麵子。
隻是屋子裏的人沒有一個有心情關注她,隻得咬牙恨恨地離開。
“沒事。”丹陽公主冷靜下來之後,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語氣不太好。要說這世界上最愛容瑾的人除了清歡也沒有別人了。想了一想,不舍地把孩子遞了回去。
容瑾一到熟悉的懷抱裏,擰著的眉頭漸漸鬆開了,嘴裏冒著小泡泡。
等清歡搬回來之後,容忱就把大夫請到府裏,恭敬地讓他住在外院的一處小院裏,更是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顧著他的起居。
因而零露很快就去而複返,身後跟著的是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大夫。
“快看看,似乎是發熱了。”
那大夫點點頭,眯著眼睛診脈,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少爺是吹了風,吃一貼藥就好。晚上的時候,不過晚上的時候許是會有反複。到時候讓藥熬著,若是重新發熱就再用藥。不過……若是還沒有效果的話,就得去找我了。”
清歡聽了心裏難受,低著頭看著容瑾。
真真是遭罪,才出聲幾天。
可謂是真正的還沒有喝奶,就已經學會喝藥了。如今是這樣了,隻怕日後好長一段時間也是如此了。
不管將來會怎麼補償,到底是虧欠了他。
丹陽公主鬆了一口氣,讓人跟著大夫去取藥。
隨後對清歡道:“你也別難過了,好好養未嚐不是養不大。容哥兒剛來我身邊的時候,瘦得不成樣,後來也不是養得白白胖胖了,和珺哥兒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清歡扯了嘴角,勉強笑了。
父子兩的事情,又豈能一概而論。
容瑾生病的時候,瞞住了其他來客,卻是沒有瞞住容忱。
容忱丟了眼神給王逸,讓他等一下代為送客,自己則是跑回了內院去。
“怎麼樣了?”容忱急忙跑進來,看到丹陽公主在,忙行禮作揖。
丹陽公主擺手:“好了,我就先回去了。出來也夠長的時間了,外頭的賓客也怕是要散了。”頓了頓又道:“晚上你警醒一些,你媳婦身子不好,你可別睡熟了。大夫說瑾哥兒晚上許是會反複發熱。”
容忱一口應是,看了繈褓裏的瑾哥兒一眼,就起身想要送丹陽公主。
丹陽公主拒絕:“讓夏媽媽送我就是了。”
容忱朝夏媽媽作揖。
夏媽媽笑了笑,扶著丹陽公主離去。
容瑾關了房門,坐到清歡身邊,探手摸了摸溫度:“還是發熱著呢。”
清歡道:“零露她們怕是在熬藥了,等一下吃過藥後應該就會退了熱。”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了。
“你別哭啊。”容忱環住清歡母子:“會沒事的,瑾哥兒肯定平平安安地長大。”
清歡笑著點點頭。
心中也明白,隻能是如此想了。
這麼一個孩子,她怎麼舍得他受罪。
日後隻有更細心更小心對待了,想著又對容忱說道:“怕是,你的希望要落空了。”他不是不知道容忱盼望著一個男孩子,可以帶著他騎小馬,練武。
可容哥兒現在的身子,隻怕比姑娘家還要不好,隻能嬌疼著了。
“這有什麼的。”容忱故作不在乎地說道:“瑾哥兒是我們的寶貝,再說了我們若是嚴厲了,隻怕姨祖母也不樂意。”
清歡勉強一笑。
“你……”
容忱不由得蹙眉。
“你若是想要孩子,咱們府裏還是有兩個姨娘的。”她如今是傷了身子,至少幾年內是沒辦法生養的。
容瑾身子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