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那是對方先看上的珺哥兒,顏珺的身世,公主殿下也不曾隱瞞一二。”
看她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女方上趕著要同顏珺結親。
這高貴的一頭就是在顏珺這邊了。
可清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娘家的事情,哪有人平白無故地就看上顏珺。且不說顏珺如今不是十一歲的年紀,雖說麵貌端莊,長大之後也是個翩翩少年,又師從黃大儒。可無論如何都不能隱蓋家世上的不足。
“那等過兩日,我去給公主請安,再……再看看。”
夏媽媽想了想,點頭笑道:“也好。珺兒隻你這麼一個姐姐,按理來說這婚姻大師定然是需要你的首肯的。”
清歡含笑應是,又問了丹陽公主的身子。
前陣子,丹陽公主染了風寒,隻是這普通的病,卻讓她纏綿臥榻數日。容忱得知的是時候,眉宇間都是憂愁。
卻也不得不承認。
不隻皇帝老了,丹陽公主也是如此。
一場小病,都必須慎重對待。
也是因了如此,駙馬王堂下令,日後不再輕易會見賓客,一律讓王大奶奶出麵,和外頭也是讓王逸負責。
總之……就是兩位老人家要休息,不做事了。
可沒想到……夏媽媽帶回來的消息和顏珺有關。
這個時候能讓丹陽公主出麵的,身份定然不容小看。這樣一來,清歡不得不因此更加擔心和憂愁了。
若是真有個什麼事情。
隻要丹陽公主應承。
對方若是家世大,難道自己還能反對不成?
可她也不樂意平白的拿了顏珺的婚事去犧牲。
隻能先等個幾天。
夏媽媽離開之後,清歡久久不語,用過午膳後就睡著了,直到晚間醒來給瑾哥兒喂奶之後,才叫來零露:“白露今天怎麼樣?”
“一直躺著呢。”零露想了想小聲說道:“怕是有些傷心。”
清歡點點頭。
若是如此,倒也沒有枉費劉姑奶奶個最後的心思。
到底這對主仆之間也是有感情的。
清歡把白露的事情放了下來,讓零露叫了人在二門處等著,若是容忱一回來,就請了過來。本想讓人去叫了顏珺過來。
又怕事情還沒有個定論。
不過是口頭之言,還是等一等。
如此一來,就隻有清歡一個人在揪心不已。
看著懷裏清醒過來,吃飽喝足的瑾哥兒,清歡忍不住點了點他的鼻子:“你這個傻樂的,可知道你娘親正煩著呢。”
容瑾以為在和他玩耍,笑得更開了。
清歡無奈親了親他的臉頰。
對於這個兒子,她從來隻有心軟的份。
容忱站在門邊,看著裏麵母子親昵的畫麵,心裏也是柔軟地不行。在外頭忙碌,一身都是煩惱,可回到家裏昏黃的燈光下,如此的畫麵中,隻覺得溫馨和舒適。
“怎麼不進來?”清歡正好回頭看到。
容忱一笑。
“說是讓我一回來就找你呢。“容忱笑眯眯地說道:”莫不是你白日還吃醋著。“
清歡瞪了她一眼。
容忱哈哈一笑。
清歡把懷中的孩子遞給容忱。
容忱雙手高高舉起:”等等,我先去換件衣服。”
“也不用這般小心。”嘴裏這麼說,清歡立馬把瑾哥兒抱回來,自己也離容忱遠遠地。
容忱也沒有不高興。
隻是笑了笑說道:“今日去的地方,那裏有人生病了,雖說在官署裏清洗過,但還是不放心。”其他人可沒他這麼精細。
可麵對這麼一個兒子,他不精細也不行了。
清歡想了想,又去打開窗戶透風。
如今才到了金秋時節,也並不怎麼冷。
倒是天氣正好。
容瑾已經是一點點地長大了,雖看著還是有些不足,可卻也不至於和其他同齡的孩子差距太大。至於內在的其他,隻能是如此了。
清歡輕輕拍著容瑾的背部。
容瑾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睛轉來轉去地,看到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的容忱,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抱。
容忱白日忙。
容瑾又喜歡這個父親。
顧而若是他回來了,清歡一般也是把瑾哥兒遞給他,讓他們父子兩培養感情。
“……說是珺兒的婚事,夏媽媽回來的時候說起的,把我嚇了一跳。我娘家是個什麼情況,你還能不知道嘛。如今也就珺兒一個人,是好是壞都看他這麼一個人。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一個人說看中他了。我……”清歡咬唇。
容忱拍拍背,安撫好之後,才道:“那你後日去看看,也別先應承下來,萬事有我在呢。”
清歡隻是點頭。
半晌後,突然笑道:“之前你們說的時候,我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時間還早著呢。偏偏今日這麼一遭事情下來,卻不得不承認,的確是不早了。”
容忱笑了笑:“有些家族,這孩子才瑾哥兒這般大的時候,就兩家定親了呢。”
清歡笑笑,不置可否。
無論如何。
她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如此。
容瑾隻需要自己歡喜就可以,身為她的母親,這是最大的願望和想法了。
次日,清歡叫來蔓草。
“你幫我送到顏府裏去,順便同夏草她們也聊聊。”清歡把給顏珺準備的一套秋袍拿了出來裝在包袱裏。
如今她嫁人之後,重心也是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