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的學習能力比他所展現出來的天賦要高上不少,俗話說勤能補拙,可碰上了這麼個又勤奮刻苦又有天賦的學生,我除了高興舒心之外,剩下的便是滿滿的擔憂了。
我擔憂的並不是六郎的能力,或者他右眼所擁有的那樣東西,而是他對真田幸村近乎盲目的忠心。幾年相處下來,我大概也是知道的,除了基於武士道精神而產生的效忠之餘,那雙隻要他的幸村大人在場便從未將注意力轉移他處的眼睛已經足夠說明問題。我不知道在我來到這裏之前,六郎跟隨著幸村經曆過些什麼,但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止於主上和小姓而已。
可真田幸村其人雖說不上不好,但卻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即便他從不明言,但誌在天下的雄心也未曾對旁人做過掩飾。不過這個時代大多數的一方之主大概都是有著野心的,相較於情報裏狡猾霸道的德川家康,以及奧州某個時常做孔雀打扮的獨眼龍,真田幸村雖然領地少得可憐但也要好上不少,至少這位真田家現任的掌權者從未逼迫我幫助他得到天下。
亂世出英雄,人才在亂世之中如雨後春筍般逐個冒了出來,而收羅人才以供自己驅使卻不見得是什麼輕鬆的活計。至於真田幸村試圖集齊與他手指數量相同的勇士的想法,除了“執念”二字,我實在找不出別的詞句加以形容。
六郎和佐助在這幾年裏也漸漸成長起來了。六郎在處理日常事務之外便是一如既往地待在幸村身邊侍候著,而佐助即使接替了真田忍隊首領的位置也依舊像個大孩子一樣時不時混跡在森林裏的動物群落當中。或許是這些年來我借著教導的名義時常與他們待在一起以便自身修煉的原因,互利互惠的橋梁式修煉法不僅讓我的靈力在恢複之餘增長上了一個台階,還讓六郎和佐助的周身靈氣比之從前更加精純濃鬱。身為忍者的佐助除了因靈氣的變化而引得動物們越發親近後倒是沒怎麼表現出別的靈力特征,反而是原本待我極為尊敬的六郎在越發厚重的靈氣滋養下有了些許控水的能力。
在上田城跟在佐助身後看著他布置城防的日子裏,我還有幸見到了幸村手下的第三個勇士。筧十藏是個擅長火繩槍的阻擊手,在這個□□還沒能完全占據主導地位的混戰年代,一個神槍手絕對是稀罕物!幸村對他很是信任,竟是將外出收集各國情報的重任交付於他,即便他曾是蜂須賀家的家臣。
幸村的性子在各方霸主當中顯得有些自命清高,這與他彈丸般的領地倒是極為相符。可也正是因為他性格上的強硬和不討喜,想要他命的人實在是不少。麵對這種情況,佐助那與日俱增的工作量讓我莫名其妙地跟著一起操勞起來。好在一部分的文書工作和情報整理在我上輩子還是個人類的時候便頗為熟悉,至少沒有出現手忙腳亂累倒當場的情況。
隻不過如今真田家手底下能用的人著實太少,很多事情即使安排下去也無人能夠勝任,即使硬著頭皮做了也大多做不好。對此,即使幸村再如何頭痛,短期內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於是,美名其曰為了尋覓人手實質上卻是為了躲避即使加上六郎、佐助和我也沒法處理的繁多事務,幸村帶著六郎和幾個近衛喬裝在外逛了一圈。這一圈之後,竟是讓他帶回了一個金發碧眼身材火辣舉止放蕩的異族美女——安娜塔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