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質(1 / 3)

她睡得好好的,正夢到身處一個金碧輝煌的地方享受著一頓豐盛的大餐,隻是雞鴨魚都沒入口,就硬生生被人從床上拎起來了。“誰啊!”她與人為善可不表示她就沒火氣,那些下人才因為她不可同日而語的身份安分了點,難道是見她如從前一般不擺架子,膽子又大了來造反了麼。

她睜大眼想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把她當作臘腸一樣拎起來,一會一定要叫屠忠打他板子。眼前的卻是一個穿著盔甲的士兵,陌生的臉,這誰呀?

士兵把她拎了出去,將軍府裏騷亂聲震天,女人的喊叫,男人的喊叫,大人的喊叫,小孩的喊叫。她看著平日井然有序的將軍府好像一夜間換了個模樣,亂哄哄也鬧哄哄的,不好的預感由心而生。

將軍府的女眷和孩子都被集中在了大廳裏,那士兵把她當鉛球,“垃圾分類”的往孩子堆裏扔去,耳邊傳來的是女眷裏心疼她的柳月娘的聲音,“魚躍。”墨染立即上來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屠魚躍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墨染嘴皮子動了動才要答,便聽到端木鳳慈嗬道,“這裏是將軍府,你這樣帶著兵闖進來,就不把屠將軍放眼裏了嗎。”

廳裏有個手拿鞭子的官吏,穿著與官兵不同,一看就知道是頭頭。“什麼將軍,屠邱現在不過就是個反賊。”那官吏嗤笑著,手一揮,府裏頓時亂作一團,十五歲以下的孩童一並要被帶走。

屠魚躍蹬腿不從,“幹什麼,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我不去!”

那官員看著她皮笑肉不笑道,“你爹犯上作亂,你們現在全是反賊的家屬,若是你爹棄暗投明,或許還能保住你們一家的性命。把人帶走!”

屠清雨又咬又踢哭叫著,府裏的女眷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帶走,“二夫人!”二姨娘受不住刺激暈過去了,柳月娘也是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受不了刺激倒在奶娘的懷裏了……

屠魚躍放棄了掙紮,她不是不想對那些抓她的士兵拳打腳踢,隻是論力氣她比不過屠清雨,屠清雨又咬又抓的,那士兵動都不動了,那她掙紮也隻是浪費力氣。

屠魚躍問,“你們到底要把我們帶去哪?”那官吏說要帶她們去見屠邱,莫非屠邱回來了嗎,如果回來了為什麼不來見他們?隻抓孩子不抓大人她怎麼想都覺得古怪。

“一會你就知道了,你要是聰明就讓你爹投降。”那官吏對她沒有好感,也不願和她多說。

士兵把他們帶到了城牆上,她聽到守城的將領大聲的喊著,“屠邱,你這個亂臣賊子,帶兵攻打皇城,你要造反嗎!”屠魚躍往城下望去,密密麻麻都是穿盔甲的士兵,隻有飛揚的軍旗上“屠”字清晰可見。

“我等是奉了皇命進城平亂,你要是識相就快點打開城門,也免了一場血戰。”

這是屠逐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洪亮到即使他們距離甚遠,屠魚躍都能聽得清他的一字一句。他們不是去西北了麼,事情發生得突然讓她措手不及,難道太子知道了皇帝要廢了他,來一招先下手為強?

屠邱在搞什麼鬼!他老婆孩子還在城裏,他卻要攻城,他是不顧她們的死活了嗎!

守城的將領啐了一口唾沫,“什麼皇命,世人都知太子才是正統,皇上耳根子軟就是聽了你等讒言才萌生了換儲的念頭,你們這等奸佞小人,自當人人除之而後快。”

屠逐日不與他做口舌之爭,大喊道,“你不要負隅頑抗了,遷州的援兵調往皇城至少要五日,以皇城現在的兵力隻要五日我們便能破城,你要是投降,聖上宅心仁厚,一定會保你官職俸祿不變。”

那守城的將領大笑,“你以為你們勝券在握了嗎。”士兵將屠魚躍他們壓了上去,那將領原話奉還。“屠邱你兩個女兒在我手上,你若是投降,太子宅心仁厚必定保你官職俸祿不變。但若你冥頑不靈,明日我就將你女兒砍殺,讓你看著這些無辜稚子怎麼因你慘死的。”

侍衛將屠魚躍他們的手捆綁,要像魚幹一樣掛到了城牆上。屠魚躍當然不願意,方才是知道掙紮無用放棄掙紮,現在知道掙紮無用還是得要奮力掙紮。她用腳勾著押著她的士兵的手不放,那士兵甩了幾下,見她像水蛭怎麼弄都弄不掉就動粗的在她臉上揍了一拳,才讓她鬆了腳。

“爹爹,哥哥。”屠清雨掛在她右邊,殺豬似的喊著,奴仆的孩子也嚇的當場大哭,那些吵雜的聲音就一直撞擊著屠魚躍的耳膜。

“你別叫了,他要是心裏有我們,就不會帶著兵打到城下。”屠魚躍的臉腫了一大塊,她又怕又怒,怕的是拉著她的繩子要有個萬一斷掉,她就要當場摔下去腦漿四濺,怒的是屠邱真是半點親情也不念,不顧他們的死活就知道盡忠職守。她在心裏詛咒著屠邱,詛咒他寢食不安,便秘一年也拉不出來。

“清雨、魚躍。”

屠逐日聲音有些顫,做父親的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至少還有一個做哥哥的多少念些兄妹情分,知道於心不忍四個字怎麼寫。

“我怕高。”屠清雨哭著,第一回見她小霸王的模樣換成了鵪鶉鳥的模樣。

“那就別看下頭也別再亂動,要不然立馬掉下去。”屠清雨長的這麼壯,也不知道那麻繩綁的結不結實。屠魚躍低頭往下望,她從不知這城牆砌的有這麼高,高到又這裏看下去,底下的人全小的像是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