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出王府(1 / 2)

言下之意,她是希望他們若是平安回到皇都,讓屠逐日將官位辭掉吧。一家人能夠平淡的過日子就好,屠邱的死也該能讓他知道,那些名祿,都是假的。

屠逐日笑道,“爹的官爵我是否能承襲,我不在乎,本來將士的責任,馬革裹屍隻是為百姓能安居樂業。皇上若是能找到適合的人接下我副將一職,我做回平民百姓又何妨呢。”

錢小修問,“那他若是讓你繼續鎮守邊關呢?”

“爹是大英雄,人道是虎父無犬子,但我自認資曆尚淺經驗不足,沒有爹的本事,也難有爹的功勳。但即便這樣,我還是希望他日下到黃泉也無愧屠家的列祖列宗。我想繼承爹的衣缽,完全是我自願的。”

也就是會走屠邱的老路了。

她有勸道,“東野昊不是什麼好人,狡兔死走狗烹,你留著給他辦事,他日沒了北狄的威脅,他就會開始對付擁兵自重的屠家了。”

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倒是仁慈,至少還保留了那些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榮華富貴。東野昊,她雖十年未見,十年前卻是觀測他本性,和那哥舒一樣,做事會斬草除根幹淨利落。

“現在緊要的是把你帶回皇都去,其他的等回去了再說吧。”屠逐日揉揉她的頭,笑道,“做妹妹的反倒為哥哥操心,這不是調轉過來了麼。”

馬車行至大半,他們才下車改用走的,端木惟真拍了馬屁股一下,將馬驅往別處,隻希望那明顯的輪印能轉移追蹤的人的視線。

比武的擂台搭造得高闊,湊熱鬧的人拚了命的往前擁擠,隻想一堵北狄容和郡主的芳容,這無疑都成了屏障,把他們四個喬裝成隨處可見的平民百姓,遮掩得更是難從肉眼認出。

錢小修見到容和坐在擂台上,蒙著白紗,隻因為要將她病後未痊愈的蒼白遮蓋。體內的魍魎才除去不久,身體並未全好,卻是因為貝寧不願意改期,容和隻得勉強自己忍著不適,看著擂台下的貴族子弟如何摩拳擦掌,隻把她當成平步青雲的搶奪品。

容和的侍女說道,“看那些人,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的,怎麼能和郡主配成一對,不論誰勝都是委屈郡主下嫁了。”

容和不語,隻有交握的手微微泄露了緊張。與她相伴的夫婿,她既然不能做主,又何必非要她來看這場擂台,分明是叫她煎熬。“你去和父王道我身子不舒服,既是露過麵了,我想離開。”

容和的侍女按照吩咐去稟報,雖是委屈自家郡主才貌雙全卻即將委身這些莽夫,卻又因為不敢違抗貝寧的命令,回來道,“王爺讓郡主就這麼坐著,哪也不許去。”

容和雖是生氣,對於父親的話也隻能聽從。

擂台上敲響了銅鑼,有意迎娶她的男子,雙雙上前比試。容和不想看著一切,隻想逃避,她望向他處,意外見到哥舒帶著人,在台下圍觀的人群中找尋什麼。

而屠清雨掂著腳尖,在那穿插在她視線人頭蠢動中,偶然露出的縫隙中,看到了哥舒。果真是聰明,猜到他們會走這頭。她道,“追來了。”

錢小修壓下帽子,她四周的人聞到她身上那股臭味主動躲閃,倒是方便她在人潮裏走動。

屠清雨道,“你這傻子你怕什麼,這麼多人,他哪裏找得到。且你奴環還脫了。”

錢小修道,“你不明白。”從來在她身上沒有絕對的事。

前邊的人看著擂台上的決鬥看的好好的,後邊卻是一陣擁擠,回頭罵了一句,用蠻力不相讓的推了回去。結果推排骨一般,一個一個往後倒,撞到錢小修這,好在端木惟真眼明手快的把她護著。

隻是那麼一撞,就把口袋裏的琥珀戒指撞了出來。錢小修毫無察覺,戒指滾到了地上,被人拾起,看著那琥珀晶瑩剔透看的目不轉睛。

哥舒走去一把奪下戒指,這是榮和當著他的麵獎賞給錢小修的,他當然認得。聽不到鈴聲,他本還想著是不是找錯了方向,與護衛對看一眼,確定了錢小修在附近,便發散了人去找。

那些侍衛一個一個人查看長相,凶神惡煞的麵貌也引起了人群中的騷動,影響到台上的貝寧王爺。他小聲吩咐侍衛,不想幹擾到擂台上對打的人。“去問問哥舒帶人來搗亂是什麼意思。”

容和也盯著擂台之下的動靜,隻一眼,人海茫茫中視線卻是落在斷了一臂的屠逐日身上,隻因他身子有缺,與周圍四肢健全的百姓別樣的不同。哥舒的手下,自另一方包抄過來。

端木惟真護著錢小修混進人群深處。屠逐日撫過自己的斷臂,端木惟真本是讓他留在樊城等消息,是他自己不願,將魚躍救出來,他這做哥哥的責無旁貸。

他與哥舒對過陣,他對屠清雨道,“分開走,一會在城外彙合。”

屠清雨來不及反應,就見他往另一個方向跑,屠清雨喊,“哥。”錢小修和端木惟真繞了回來,錢小修問道,“怎麼了?”

屠清雨急急道,“我要去找哥,你們先出城吧。”

錢小修拉住屠清雨,踮起腳尖,哪裏還有屠逐日的人影,滿目都是因看著比武激動叫喊的百姓。“我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