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人直接飛了出去,撞到了扶手後又像隻皮球一樣從二樓的樓梯一路滾到了一樓的地板,四肢癱軟呈大字型躺著,翻了白眼。
錢小修看著秦凡沒收回的拳頭,不禁感慨這招英雄救美若不是用得這麼血腥暴力就好了……
趙紹意也算命大了,從那麼長的樓梯滾下去也沒死。但隨後又想到自己當初流血不止落水也四肢完好的活著,瞬間又覺得滾樓梯不過是小兒科了。
她和屠逐日備了道歉的厚禮去了趙府。人就是這麼無奈,就像你明知道錯不完全在自己這一方,你還是得先低頭。可惜她這邊願意低頭也沒有,趙府的下人直接把他們的禮全扔了出來,連見麵的機會都不給。結果他們又把禮物搬了回去。
秦凡道,“禍是我闖的,就由我一力承擔,大夥就不用為我操心了。”
屠清雨道,“那怎麼得,你是給我出頭。就算你不打他,我也要揍他的。”
是啊,還好打了趙紹意一拳的是秦凡,不然他們要去送的就不是賠償禮,而是帛金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趙德肅若是能明白他兒子曾經離死神有多近,或許再差那麼幾秒,他就能改頭換麵重新做人。那麼他該反過來感激揍他兒子的是秦凡。
屠逐日道,“在戰場上一塊出生入死過,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麼沒道義的人麼,見到兄弟有難了,就打算獨善其身。”
秦凡急道,“當然不是。”
“那就不要再說什麼一力承擔的話。都連清雨都曉得說你是為了屠家出頭才攤上的事,我們可不能置你於不顧。”
趙德肅隻有一個兒子,被人打成了豬頭樣自然不願甘休。進宮找皇帝參了高翔治軍不嚴縱容下屬行凶,高翔自然是要力保秦凡,又反參了趙德肅家教不言縱容兒子調戲良家婦女。
一時間這一文一武兩位大臣針鋒相對的事,很快的就替換了屠逐日先前被指叛國入獄的那個案子,成了皇都新的熱門話題。
就連她的台秀樓生意也因此被帶動比從前更火了,不為別的,隻因為——
來吃飯的甲道,“這就是那趙公子滾下來的樓梯吧。”
來吃飯的乙道,“這台秀樓就一個樓梯,肯定是。我聽說那晚可淒厲了,那趙公子被人一拳打飛,滾到一樓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來吃飯的丙道,“我家有親戚在趙府做事,說沒斷氣,隻是滾下來時臉紮在碎瓷上,臉上一個個血洞的就像是馬蜂窩一樣,臉給毀了。”
丁插嘴,“沒,臉沒毀,是左腳和左手斷掉了,都見骨了。大夫說他殘了,好在他爹做大官,府上不缺下人,殘了也沒關係。”
……
真是五花八門各種版本都有。
傅雲觴問她要不要索性在扶手那裏抹一點雞血,就說是當晚趙紹意被打了以後,內髒出血噴出來的。這樣為了參觀而進店消費的客人會更多。
錢小修嗬嗬的幹笑了幾聲,她幹脆把這個樓梯列入重點保護景點,要額外收費算了,凡是從樓梯上下的直接加收一文錢。錢小修涼涼的說道,“你要是不怕賺了那點錢沒命花,你就那麼做吧。”
傅雲觴問“為什麼?”
“趙德肅是什麼樣的人你也見過了,你覺得他會許別人拿他兒子的事來做生意麼?反正那銀子我是不敢賺了,你不怕的話就在上邊抹雞血吧。”
雲觴自然沒那個膽子,就賺那麼丁點,若是惹來趙德肅的報複,這種危險的錢還是寧可不要了。她撇了撇嘴,就跑去招呼生意了。
錢小修拿著芝麻餅去了二樓的廂房,至少清靜些,沒有那些想象力豐富的流言在她耳邊亂飛,她才好靜下心想想怎麼大事化小。
她咬著芝麻餅盯著街道上的小販,有人敲了敲門,她回頭見是閻憫之。他似乎並不打算進門,隻是簡短道,“我要離開兩個月,南下做筆買賣。臨走來看看,你的台秀樓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