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魚躍不急不躁,大方的笑道,“趙姑娘果真是學識淵博,朕都不曉得那項鏈背後有這樣的故事。既是這樣,秋弦,你去拿那隻碧璽鐲子來。”
趙寒輕意不在惹怒屠魚躍,隻是一時妒火中燒,宛如被惡鬼附體,才會說出連自己都想不到會說的話來。她也怕會連累父兄的官運雪上加霜,所幸屠魚躍沒有降罪。
瓊睿吃完了米糊,蹭到屠魚躍那討抱,屠魚躍拿了帕子給他擦嘴,眾夫人見瓊睿小模樣討喜,紛紛誇讚起瓊睿。
端木夫人微笑著融入了眾位夫人的話題裏,隻是偶然朝趙寒輕睇一眼,沒有責怪。趙寒輕卻是莫名自卑了,覺得往日大方得體的印象經過方才折損了,反倒是凸顯了屠魚躍的大肚。
她是想自取其辱的麼,不是的,她隻是想宣泄心裏無處可宣泄的妒火。可原來屠魚躍根本就不把她當敵手,到了最後,她還是自取其辱了……
屠魚躍要更衣,眾人暫且退下。
今日的陽光明媚看在趙寒輕眼裏隻覺刺眼,無法驅散她心底的陰冷,那是由心裏透出來的,就算穿再多件裘衣,點燃再多的暖爐,她還是覺得冷,冷得她心底生怨。
屠魚躍還是商女時,她還能仗著自己與端木家是世交,論起才貌,門當戶對的背景,比屠魚躍略勝一籌。可現在看著這雕欄玉砌,她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的優勢已經沒有了。
她的才貌雙全,與娶了屠魚躍就能得到整個東野的誘惑一比,就失了吸引力。“我有些不舒服,夫人你們先走吧。”
端木夫人關心道,“要不要找禦醫?”
趙寒輕搖頭,撫著胸口道,“隻是有些氣悶,一會兒就好。”
端木夫人是過來人,怎麼會知她是心裏不舒服。“宮中守衛森嚴,不能隨意亂走,你休息一會兒,就回大殿吧。”
趙寒輕在一處較安靜的地方找到了端木惟真,他正跟張進談話交代戶部一些事宜。張進見到了趙寒輕十分自覺的給了她方便,或許該說自以為是的賣了端木惟真人情,退下了。
端木惟真神色淡淡,轉身也要走。趙寒輕上前挽住他的手,卻是被他甩開了。她受傷道,“隻有她能握你的手麼,我就不能麼?”
他表情冷淡,她一直以為是他性情如此,她以為隻有有足夠的耐心,有一日能融化他的冷淡,他也能對她笑一笑,是真心的,而非人前的逢場作戲。可原來他不是不會發自內心的笑,隻不過不是對她。
他並不是因為關心在乎她的情緒而止步的吧,隻是因為她提及了屠魚躍。
端木惟真道,“你想說什麼。”
“在你眼裏,她就這麼柔弱到需要你的保護麼。”
所有的大臣都被屠魚躍牢牢捏在手裏,甚至端木家積累的人脈也都被屠魚躍一點一點在蠶食收歸己用,屠魚躍的手腕,她是見識了。就算她真要胡言亂語,那些流言蜚語又能對屠魚躍有什麼影響。
“我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回大殿吧。”
趙寒輕疾步繞到了他前麵,擋住他去路,“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見她麼,她已經不會再喜歡你的,如今她多的是皇親貴胄可以挑選。她不會去選一個訂了婚事的,惹人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