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用烘幹了的梅花泡的梅花茶不但香,不曉得裏麵是不是還添了糖,有股淡淡的甜味,第一口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可慢慢回味過後卻叫人上癮。他既不喝,也不要浪費了,她喝好了。
端木惟真突然道,“臣是來和趙姑娘商談婚事的。”
屠魚躍心一緊,像是被人用力揪住要捏碎一樣,她強顏歡笑,“恭喜。”
端木惟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眼睛,看得她想躲,可她曉得她無處可躲,也就直直的與他的視線對接。端木惟真笑著,可笑意未達他的眼睛,“皇上隻有這一句要跟微臣說麼。”
否則呢,事到如今,她除了保持風度的祝福他,難道他們還能甜甜蜜蜜的談情說愛麼。“趙姑娘與你是郎才女貌,你們很登對。”
她像是十分口渴,一口茶接著一口,她怕她不做什麼來分神,精神會一直集中在他跟趙寒輕的婚事上。
直到茶壺裏的茶水所剩無幾,端木惟真拿過茶壺把茶壺裏的茶全倒了,一口飲進。
屠魚躍又拿起那芝麻餅小口小口的咬了起來,即便那餅硬得像石頭,可再好吃的東西,現在放進她嘴裏隻怕也是味同嚼蠟,所以吃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眼前的家具突然就模糊了,像是隔著一塊沾滿的灰塵的玻璃,甚至看東西還出現了重影。她嚇了一跳,閉眼晃了晃腦袋,不晃還好,一晃像是舟車勞頓暈車暈船似的。
她不會是傷心過度,視覺失調吧。
端木惟真看出了她的不舒服,“怎麼了?”
屠魚躍隻是搖搖頭,閉著眼,休息了一下,似乎又覺得沒那麼難受了,再睜開眼頭沒那麼暈了,也沒再看到重影。
她扯了扯領子,就是覺得有些熱,好像被扔進了沸水裏煮。“這房裏不會是在什麼看不見的角落裏放了暖爐吧。還不隻一個。”
端木惟真掃了一眼,角落裏放了什麼一目了然。她的臉浮出了赤紅的顏色,端木惟真看著不妥,壓不下擔心伸手朝她額頭摸了一下。
他的手實在舒服,就好像是高溫的夏季裏從天而降的一塊冰塊,屠魚躍將他的手抱住,將他的手背敷在她的臉上。
端木惟真想把手抽出來,他掃過桌上的糕點和空了的杯子,直覺是食物有問題,可他明明驗過,他將屠魚躍扶起來,打算回宮找禦醫。
卻是起身時頭暈目眩,整個房間似乎都在天旋地轉。
他與屠魚躍共同用過的就隻有茶水,他隻喝了一杯,而屠魚躍將近喝了一整壺。他撐著桌麵,心裏想著若是出現了與屠魚躍一樣的症狀,那麼過一會兒,頭暈應該也會有所舒緩。
屠魚躍半眯著眼,眼中的畫麵卻不是端木惟真在休息,而是經過加工處理,扭曲了真實的搔首弄姿的挑逗和撩撥。
她嗬嗬的傻笑了一會兒,那笑容,像是天真浪漫不知人事的孩子,可卻又不像,孩子的眼睛裏可沒有****在燒著。屠魚躍拽著毫無反抗之力的端木惟真,就這麼上了床。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她做起了人生的第一場旖旎的夢……
屠魚躍迷迷糊糊的醒來,這麼冷的天氣裏,老實說她真想一直窩在被窩裏不起來。可惜,還有怎麼改都改不完的奏折在等著她,像是銀行利息一樣,拖延著不還,隻會是有增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