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所謂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它是個悲劇。
我本是一方首富的千金女兒,我從未見過男人,除了我的父親。我的奴仆都是女的,就算府裏有男仆都是有嚴格規定不能來我所在的院落,我有出行計劃時男仆都要按照規定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直到我出了門,才能出來。每次出門都有轎子抬我出去,上轎時男仆都要臉朝一邊直到自己進了轎子然後才可以抬出去。那個年代有點地位的女孩大抵如此。對男人一無所知更導致了我的好奇,但是門規是不能逾越的,因此看一看外麵世界的男人成了我不能說出來的秘密,每當想到男人這個詞臉都會發燙仿佛這是在偷窺什麼,也有一些刺激。我看到父親時就常幻想男人跟我們有什麼區別他們會是什麼樣?不過這些都是我內心的想法,誰也不知道,我隻是單純的想了解男人這個奇怪的東西,因為在別人眼裏,像我這樣大家閨秀是不能和男人接觸,越是打壓一個人一個人就越是想反抗,我很想反抗陳俗濫規,跑到大街上去看一眼男人,不為別的,就是看看他們長什麼樣。為什麼我們之間差別就這麼大?為什麼我隻能深居閨宅而他們能在外麵放肆大笑,穿行於各處,消遣行樂?我平時呆在家裏麵都是學一些琴畫一些畫打發時間,女人是不允許讀書的,所以女人才會那麼愚蠢被男人操控吧,男人也是怕我們聰明了亂了他們的地位所以才不讓我們學習的吧。那是一次細雨過後,我隨父母出去踏青,當然我是在轎子裏。我們來到一個山角,雨後空氣清爽,沁人心脾。山上植物接受雨的洗禮後變得青翠,顯得整座山都年青了起來,迸發出青春的生命力。我通過轎子上的窗簾小心翼翼的窺探外麵的世界,生怕打擾到它們。我看到許多家庭出來遊玩,婦女嫁為人妻之後便可以理直氣壯般的走在大街上了,她們行走步伐是按男人們規定好的,是要注意姿勢的:不能胯的太大步,不能發出聲響,不能急躁。以至於不讓這些暴露於公眾之下的女人太得意忘形,時時刻刻提醒她們,注意你們的身份。不過能走在陽光之下都已經讓這些女人們感恩戴德了,哪還會介意那麼多呢?但是我卻介意,我不知道如此嚴格的家教教育出來的我為什麼內心如此叛逆,雖然表麵上溫柔嫻靜,心中始終有一股翻騰的火,等待噴發。我們上了山,幸好山不太陡峭,石板鋪的也較為平緩,因此抬我上去也不算太難,想必父親對這些細節是預料過的。但是什麼都有意外,那天正好下過細雨,石板上又有些青苔,所以有些濕滑。一個仆人沒走穩,不小心滑倒了,乘我的轎子是前後兩人抬動的簡易轎子,所以,前麵的仆人摔倒,我也一個踉蹌的向前撲倒了,這時我聽到了他的聲音:“施主你好,你沒事吧。”聲音沉穩充滿磁性,我抬頭看向他,他迎著我的目光,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眼睛裏傳來的溫度。這時後麵的父母趕緊迎上來檢查我的傷勢,並且讓我呆在裏麵去,仆人重新站了起來。我聽到他對父母說著失禮了,他正好路過望勿見怪。父母見是道士,緊張的心倒也平緩了下來。對道士道了別,便繼續上山了。可是從那以後他的眼神我老是忘不了,那眼神裏透露出一種理解和關懷。這是我第一次遇到異性給我帶來的不同凡響的感受,那麼溫暖。於是我期待著下一次上山,但是這種機會是很少有的,於是我借口頭暈,說我上一次許了願沒還願,可能是受了責罰,求父母讓我去還願。父母對迷信的事倒是挺看重的,但是礙於出行不便,於是用了折中的辦法,請道士下山作法還願。我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第二天他卻來了,他就那樣筆直的站在他師傅旁邊,彬彬有禮。由於他們是出家之人,所以父母倒不是特別忌諱,隻是簡單的在我們之間隔了層細紗。我們都能看見彼此。我們通過眼神彼此傳情,他原來也是喜歡我的。等還願結束他的師傅告訴我父母由於還願誤了時候,再過七天還得再來一次,父母畢恭畢敬的同意了。於是我獨守閨房等待他的再次來臨。我心中有了思念的人,感覺到生命有了意義,不再像以前一樣感覺日子空洞無趣。每天我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想他,想我們碰麵,想碰麵時的每一個細節,還幻想我們以後。現在想來我那時真是無可救藥了。七天以後,他如約而至,這次他的師傅沒有來,他解釋說是這次是個小法事,就由他來完成了,由於避嫌,母親在房間裏麵照看著我,他就在前麵作法。他留下了紙條,就藏在那水果盤下麵。我看到這一舉動心潮澎湃,他要幹什麼?!他瘋了嗎?!他終於對自己表白了。我又緊張又興奮。等儀式做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拂袖而去。我等母親出了門,來到水果盤前,我顫抖著手移開了盤子拿起了紙條。我對男人好奇和憤懣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有一個男子給我留了紙條,而且多半是不被世俗所接受,逾越道德的內容。它就像越過一切我所厭惡的陳世俗規的黃線,這不就是我一直訴求渴望的嗎?現在它就在我的眼前!我打開了它,他讓我午夜出門去找他,他到時就等在門外,他願意為了我拋棄修道,拋棄一切隻求和我找一個世外桃源相伴到死。隻要,我敢。世外桃源真的存在嗎?而且我們就幾麵之緣連話都沒說過,現在我能相信這個人,這個可能帶我尋見另一個世界的陌生人嗎?雖然拋棄我所擁有的一切我早就迫不及待了,但是這些我熟知的東西真的要離我而去了我又有了不舍。我當時已經被所謂的愛衝昏了頭腦,所以盡管我還有一絲疑慮但我選擇忽略。晚上用餐,屋外圓月高照,外麵一切都灑上了銀白色的月光,澄亮的像水,照亮了我的心扉,不由得心情變得輕鬆了起來我已經計劃好了一切等所有人休息就偷偷打開後院的小門逃出去,可是這時父親和母親還邀請來了另外的人來,王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