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難道就在這暗無天日裏一次一次的重來?麵前關懷著我的兩個異域人,我們本來應該沒有絲毫關係,但是命運居然如此鬼使神差,讓人不敢相信。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我經曆了什麼,他們無法知道一個無限次重複痛苦的人的痛苦,他們離我這麼近但卻感覺我們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的鴻溝生生地把我們拉遠了,我多麼想告訴他們,永遠也走不出去了。真的,該試的我都試了,我無能為力,可惜他們聽不懂我的話,但就算他們能聽懂,似乎也沒有什麼幫助,隻是徒增兩個恐懼的靈魂,我可不想他們來影響我,我自己都已經快忍不住了,如果他們再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可能到時候我們會失控地互相殘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想到這種情形,但是絕望就是容易讓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但是這也許不是瞎想,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一個黑暗的地下,還有一群準備將我們活活生吞的怪物,很容易就讓人瞬間崩潰喪失理智,失去理智的人會做出什麼我不敢想,但是在這個地方,想必也不會發生什麼好事,一點輕微的風吹草動,都可能讓失去理智的人變得激動暴躁。恐懼,這藏在我們身體深處的惡魔,我們總是選擇忽略它們,假裝看不到,但是一到這種時候,它們卻兀自跑了出來,駕馭者你,讓你失去理智,讓你陷入黑暗的深淵,將你變成一個動物,成為它永遠的傀儡。真正讓人恐懼的,是恐懼本身。不知道這句話是哪個天才在什麼情況下想到的,他有沒有崩潰過?或者做出什麼蠢事。生命的觀念一下子在我腦海裏土崩瓦解,一切不再是以前正常活著的樣子,以前生老病死這些自然的東西一下子就離我遠去,我的意思是一個正常人的正常生命裏所包含的正常的時間長度。一切都不正常了。這一切似乎並不值得高興,至少在這個環境裏讓人高興不起來。不死有時候真的比死了更可怕,死了還能一了百了,而無止境的體會痛苦,真的是忍不了了,我真怕自己會在某一刻突然崩潰,我腦海嗡嗡響,大腦裏麵有一個東西,它想衝破我的腦袋,我能感覺到它那股勁,有個聲音告訴我,算了,就這樣吧,把自己交給命運或交給它控製,這樣自己就不用再費力想這些煩人的破事!你隻需按照本能,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對了,我還有一個方法沒有試過,就是讓他們兩當誘餌,然後自己一人獨自逃出去,這樣絕對有希望,以前幾次都是因為有他們礙手礙腳,拖累了自己,我可以在關鍵時候將他們踢向怪物,拿了他的燈,絕對能成功,想到這些我居然有一種罪惡的刺激感!天,這種想法居然就這麼順其自然的跑了出來,人性本善似乎是狗屁!是那些宗教哲學家拿出來哄騙世人的!如果他們在我這種情況絕對淡定不下來,他們應該早就做出什麼‘善事’了。好!打定了主意,那就這麼幹!但是為什麼我又有點不願?已經沒有辦法了,要麼犧牲自己,要麼犧牲別人!但是我一死一切都會重來,所以還是得他們死!我們來到水潭,我領著他們跳了進去,遊過長長的水道,水裏的那隻龍蝦正閑庭信步,我謀生了一種憤怒,於是一腳將它踩死!看你還歡快得起來不!哈哈,內心舒服多了。我們來到岸上,他們又一次愚蠢的走向有光的洞穴,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死了那麼多次還要這麼幹!我對他們微笑著,我覺得自己的微笑一定很扭曲。我示意他們不要去,跟我走,他們相信了我,哈他們最不應該相信的人就是我!但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快速的在洞口裏移動,不一會兒,我的聲音好好好好再一次傳來。大家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這次很慶幸,我們已經快跑到洞口了。前麵有光,希望之光,卻是要代價的!這時一個怪物如期而至攔在希望之前,麵容不堪,露出尖牙發出咆哮,耀武揚威。我覺得自己似乎跟他沒什麼差別。我拿出了男子的燈,按下開關,燈一下亮了,亮的刺眼。後麵的怪物就要衝上來了,我可以一腳把後麵這兩個累贅踢向他們,給自己爭取時間。我看了他們一眼,還是猶豫要不要做。終於我下定決心咬緊牙關,剛抬起腿,他們看著我的眼睛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兩人將我往前一推,兀自怒吼著向後麵的怪物衝去,他們要犧牲自己掩護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本來也要這麼做,但是他們居然如此自願的為我犧牲!為什麼你們要這樣?!你們應該為了活下去將我推出去送死或者別的,但是你們卻選擇自己死!混蛋!他們衝了上去,對我咆哮,示意我快走,我看到他們的脖子被咬得噴出了綠色的汁液。表情痛苦還有怪物們享受的樣子。我回頭朝那個怪物衝了過去,去死吧!我拿著燈領著自己向前衝,它一直後退最後退到了光亮處!我將它順勢一頂!帶著所有的恐懼與憤怒。這一下,讓我放下了一些東西。我意識到了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決定!我推著它掉進了光亮裏麵,它慘叫著被陽光消散得一幹二淨。這裏還不是出口,陽光還在外麵,通過洞道射了進來,我現在正站在許多屍體上,這些都是死掉的士兵,一個個都被吸幹了血,一具具枯屍,這裏是一個圓形空間類似於羅馬鬥獸場,牆壁上全是洞,地上鋪滿了屍體,這裏應該是那些怪物享受盛筵的地方。我隻要爬上前麵那道洞口就能出去。後麵的怪物正在洞裏向我咆哮。我不想就這樣帶著罪惡走掉,真的不想。於是痛苦的仰天長吼:“不!!!”時間倒轉,我醒來,他們兩關切的問著我什麼,我微笑。